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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安逸

 

示意下,将拉紧衣襟的手指松开。

中衣上两处血渍露出,初见之下,醒目的鲜红令人心惊,可两处血点位置对称,大小也相似,让这份惊讶又转为疑惑。

什么东西能把他伤成这样?衣上没有破损,只有被血浸泡的痕迹,伤必是从内部来的。

“脱了衣服,我看看伤口,帮你上药。”

罗子昂拒绝道:“……奴自己可以。”

“别磨蹭,脱!”

他不再坚持,乖乖照做,吸着冷气将中衣松开。不想面对他胴体的何缜早已悄悄躲到一边,前桥看着他胸前肌肤渐渐展露,终于知道两处对称的血点从何而来,一时竟悲也不是,笑也不是。

罗子昂为便于出行,已将乳钉上的银链摘下,可经过改造的乳尖格外敏感,仍旧受不了长距离的马背颠簸。他刺青下方的粉嫩双乳被衣料磨得一片血红,不仅染红了衣服,还顺着身体往下流淌,在肋腹上干涸出两条血痕。

前桥可恶的抽象思维正不由自主地发散,把子昂看成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的刑天。这个面覆刺青的刑天活像个微笑流泪的表情包,竟然给惨痛加上了不合时宜的喜感。

前桥一边心疼他,一边又极力压着想笑的心情,帮“刑天”把眼泪擦干——怨不得乐仪怕他被颠,他自己也不敢参加赛马呢,乳头这么脆弱敏感,衣料磨擦都会让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雪上加霜。

她揩净血痕,又命子昂躺下,帮他敷盖药粉。渗血的两处被裹上厚厚一层白药,矗立成胸口两座豆大的玉龙雪山,前桥简直被子昂弄得哭笑不得,愈是隐忍,愈发不合时宜地想笑,最后只有别开头。

子昂看出她在忍耐,轻声道:“公主想笑,那便笑吧。”

“我……唉,我不是要以你的痛苦取乐……”前桥笑叹一声,无奈道,“可是你该早点告诉我,都磨成这样了,我若不知晓,继续赶路,难道要它被磨平吗?”

子昂的五官在黑发衬托下愈发好看,他认真道:“伤并不大,奴不是娇贵之人,也不想因此多受垂怜。”

前桥知道他的性情,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人都能直面过去遭遇和身体状况,他不在意、也不需要别人可怜,更没心思用可怜邀宠。罗子昂让她想笑就笑,是指不必调动同理心的美德,煎熬着,悲悯着,仿佛不如此就没有良心。

“告诉我,至少能多一个人帮你想办法。你不说,我照顾不到你,明明嫁了妻主,却和孑然一身没区别,你不委屈吗?”

她问完,只看着子昂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他不委屈,或许难受,但那是因为渗血的伤口,而非被妻主忽视的委屈——就好像自己为他产生的同理心多余而可笑。

世上怎会有如此没心的男人啊?他当真不是一个莫得感情的ai吗?

前桥皱眉道:“虽然你不需要,但我想关心你,好吧?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妻主,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很没面子的。”

罗子昂从喉咙中蹦出一个“嗯”来。

前桥冲何缜道:“别杵着了,去把宁生叫来。”

——

4

她依稀记得宁生在冶铁厂时和孟筠学过编蔑,还曾给烧制的器物做过竹制装饰圆盖。她拿起桌上两个茶盏比量大小,宁生就到了。

“公主……”

她叫何缜去拿纸笔,在纸上打了个胸罩的图样,把两个茶盏扣在罩杯处,对宁生道:“你帮我编两个茶盏这么大的竹碗,收口圆润点——你会缝纫吗?”

宁生虽懵但点头:“会。”

“真棒。等你编完,就按照图纸把这两个碗缝起来。再搭配上背带和肩带——你什么时候开始弄?”

宁生想起旅馆旁的杂木,琢磨着前桥的意思,试探道:“……今晚?”

“好,”前桥就等着他自己往坑里跳,“不急,明早交给我就好。”

宁生点头——这一晚甭睡了。

有了这个“胸罩”保护,或许能帮子昂避免乳头再次受创,前桥让宁生回房加班,看了看床上的子昂,对何缜道:“你休息去吧,帮我告诉庶卿和成璧,我今晚不回去了。”

“仙姐要留下?”

前桥点头,何缜关了门道了晚安,床上的子昂听闻对话,已自觉将手移动到下体处,将阳物抚得微硬,被前桥发现。

她望着罗子昂雪白的乳头,沉痛道:“你都啥样了,咋还想这些事呢?”

罗子昂看着她:“原来公主不要?”

“你受伤了,我要什么啊?”前桥痛心道,“我留下,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不是想乘人之危啊,懂?”

子昂点头,可即使她想要,自己也不会认为她乘人之危——使奴本就如此,在需要时为妻主提供情绪价值和肉体满足,这只是分内之事,他依旧不觉委屈。

——

5

前桥说着照顾伤患,睡得却比谁都快,子昂帮她把挣到被子外的手臂塞回被窝,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双乳上的磨痛已经镇定,偶尔微痒,他也闭上双目尝试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在陌生的房间。

面前那人看不清面容,一双大手将他双腿折上又扯开,后庭处源源不断传来撕裂的胀痛,他听见自己在张口喘息,不为快感,只为从胸口到下肢,每处关节传来的痛苦。

一个响亮的巴掌将他头打得歪向一旁,脸颊先是冰冷,而后热得像火烧,额前的头发被人揪住,向上扯去,对方正在他视野之外满意地端详他的面孔。

“长了好一张婊子脸,荆国果不简单,就连男孩也能养得肤若凝脂。”

咽喉传来压迫,他咳嗽几声,血沫就从鼻孔喷出,接着又是一记七荤八素的耳光,发丝尽数纠缠在脸上。他没有力气转头,心中只想着——又回去了。

回去自打被养为赁奴以来,每日都在经历的日子。看不见头的疼痛和折磨,突破想象难以计数的变态发泄,每张不同的脸从他那里拿走一部分东西,再把另一部分强硬地塞给他,用尽心机让他面目全非,成为值得夸耀的艺术品。

激烈的晃动中,肩头刚刚结痂的团花图案又在渗血,对方把污浊注入他最深处,又俯下身痴迷舔舐他干净的红痕。

他闭上眼,再睁开,面前又换作另一个谁,再闭眼,再睁眼,所见再次变幻。他固执地做这场机械运动,仿佛无知无感,眼中白天和黑夜轮换,房间摆设轮换,伤口轮换,姿势轮换,他一直在变,而这世界与他相连之处,又好似亘古不变。

该到头了吧?一个肉体凡胎,至此也该撑不住了吧?再闭眼时,就闭上吧,再也别睁开了。

下定决心后仿佛世界停止了,四肢的力量和温度褪去,僵硬成路边的一丘土。可下一瞬间,他被人用力摇醒,惊悸睁眼后,星光映入眼帘,微微映出黑暗中的一个人影,那人轻拍他的面颊道:“醒醒,子昂,你梦魇了?”

梦魇……

罗子昂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无视身上的酸痛和胸前的伤口,凭借本能急切而用力地将前桥拥进怀中。一颗心脏刚刚复苏那般,正跳得不知疲倦,他在大口呼吸中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这份梦魇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不曾经历睁眼和闭眼没有差别的日子,那些名叫安逸的东西,竟然也能跟随自己数年。他久违地在梦魇中察觉到后怕,习惯麻木的日子里,本没有剩下精力用来害怕,现在他也会怕了。

带给他安逸的人正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担心蹭到他的伤口,动也不敢动。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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