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前男友
可男人只是转过身,在贴着床头的墙壁侧,打了两个孔,便将电钻随意地扔在一旁,从工具箱里拿出两个带着铁链的挂钩,固定在墙上。
铁链的另一端是两个环状金属,徐孟意手里拿着金属环,走到宋含谨身边蹲下,手指顺着他小腿的内侧滑到脚腕处,将金属环锁在了脚腕上。
金属环冰冷的触感刺激的宋含谨身体微微颤抖,他咬住嘴唇,眼神带着怨念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人没有后续动作,只是盯着自己的脚踝,便狠下心,身体瘫软扑到男人怀里,抱着男人,呜呜地哭起来。
明明这个人刚刚还狠狠地将他压在水中几乎将他杀死,现在他却在这人的怀里展示出自己毫无防备,最脆弱的一面。
他太爱他,所以从未计较过他对自己的伤害。
下巴被人捏住抬起,宋含谨脸上还挂着泪,对上男人的脸。
“你想死吗?”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
宋含谨抓住男人的衣袖,摇着头,带着哭腔,急切地说。
“你这样的人,死了之后恐怕野狗都嫌弃吧?”
“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脱光扔到外面,让野狗强奸,你不是喜欢被强奸吗?臭婊子。”
宋含谨身体贴着男人,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最为亲密的人用最恶毒的语言在羞辱他,因为爱,他选择去承受。
长期压抑的情绪在宋含谨被骚扰困扰,精神薄弱的时候,找到了突破口,在一瞬间爆发,毁灭性的力量将理智蚕食,让他做出近乎自毁的举动。
因为那些举动,他被丈夫毒打了一顿,然后囚禁在卧室里,男人像豢养宠物一般豢养着他,变态地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今,那个人还在不厌其烦地骚扰他,给他发他曾经的照片,但对于作为笼中之物失去所有自由的宋含谨来说,那些骚扰对他造成的困扰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徐孟意一早起来给他熬了白粥,端到床边,就照例出门上班。
锁门声一响起,宋含谨睁开了眼。白日里独自在家睡得太久,此刻他没一点睡意,徐孟意刚有动作他就醒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宋含谨支身坐起来,用瓷勺将白粥送进嘴里,白粥软烂粘稠,米香中带着丝丝甜味——粥里面放了糖。
在这些方面,徐孟意可以做到细致入微,无可挑剔,但宋含谨要的从来不是一个体面的丈夫。
一碗粥下肚,有些微饱腹感,宋含谨起身下床,想活动消食,范围只有床榻周围的两米,排泄有徐孟意专门给他准备的便桶。被人像畜生一样对待,限制活动范围,控制一日三餐,连排泄都只能和宠物一样定点解决,这些对于人来说折辱行为,宋含谨并不太在意。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宋含谨光着脚在地毯上来回走动,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他双手托住已经有了一些重量的腹部,轻轻抚摸。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机会作妈妈,这样的身体,能有宝宝,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脊柱和脚踝处有些酸痛,宋含谨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望着门口,手边又传来振动的声音。
那个人像有什么执念一般,即便宋含谨没有回复他,仍然在不知疲倦,日复一日,机械地,重复着骚扰他的行为,时隔多日,宋含谨再点进对话框。
入目是他的裸照,图里,他被一个肥胖的老男人压在身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尖尖的牙齿咬住下唇,双目紧闭,眉头微蹙。
这是他被陈燃卖给别人时拍下的视频,陈燃威胁他无果之后,将视频传播出去。视频甚至被写上露骨的标题传上了色情网站,很多人都看过这个视频,宋含谨自己也被迫看过无数次。
对话框还在跳动,对面的人将那个视频的每一帧都截图下来发给他,一边发还一边质问。
【宝宝舒服吗】
【被这种肥猪肏了你是不是很爽】
言语中像是在窥探,又像是在愤怒,近乎癫狂地质问着他。
宋含谨仰躺在床上,脚悬在床边晃动,看着屏幕里露骨的图片,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你想肏我?】
直白的质问,危险的试探,宋含谨在以肉身引蛇出洞。在这场猎人与猎物的博弈与较量中,如果猎物不甘心永远只作猎物,那么它就会静静蛰伏,等待时机反捕躲藏在暗处老练的猎人,到那时候,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也就完成了置换,猎物成为了猎人,猎人成为了猎物。
消息送过去后,对面的明显停滞了,对话框没有新的消息送过来。
宋含谨锁上屏幕,侧身躺在床上,手指在光滑冰凉的被套上敲击,像数着玻璃弹珠的小孩,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一下又一下。
过了很久,确定对面没有消息送过来,宋含谨打开屏幕,又发了消息过去。
【我有老公了,他很爱我,我们还有宝宝了】
【我们天天做爱,我被他肏很舒服】
最后,宋含谨还发了个笑眯眯的猫咪表情过去。他不知道对面到底是谁,但是人就有欲望,而对面暴露出来的,就是对他,有过分的执念,一种自尊心和迷恋,催生的扭曲的虐恋。发现了这一点,宋含谨一下子通透了许多,当初这个人如何愚弄他,他也顺势报复了回去。
【谁会爱上一个婊子他根本不可能爱你】
【无非就是看你又骚又下贱当个免费的飞机杯】
【没人会爱一个不自爱的贱货】
对面果然对这些话有了反应,宋含谨看到发过来的消息,轻笑出声,不知是在笑对面如此容易上钩,还是在笑当时被这种人拿捏的自己。
中午徐孟意告诉他会回来带他出去吃饭,宋含谨早早换了一身衣服抱着腿坐在床上,开门声响起,抬眼正好和进来的人四目相对。
男人鬓角的须发杂乱,西装外套有一些褶皱,看得出出行前很匆忙。
徐孟意拿出钥匙,走到他面前蹲下把他脚腕的链条解开,铁环覆盖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这个戴上很不舒服。”
手指有一塔没一塔的卷着垂到耳边的碎发,宋含谨看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一瓶黄褐色的药,涂抹在他的脚腕处。
“不戴了好不好?”
宋含谨歪斜着脑袋,一脸疑惑地俯身看着身下的人,长发正好垂在男人弓起来的背脊处,像是找到了乐趣,他微微前后摇晃起身体,用发丝在上面虚虚地撩拨着。
男人猛地站起身,宋含谨下巴被撞上,不小心磕到了牙,一阵钝痛后,脑袋嗡嗡地响,他眼神直愣愣地,懵在原地。
下巴处的软肉被捏住轻轻揉了揉,这时,宋含谨眼泪就出来了,顺着长长的睫毛,一颗一颗地,无声地滑落到脸颊上,他嘴巴一瘪,委屈极了,说:
“疼死了……”
“对不起。”
宋含谨噗呲一下笑出声。这人这时候一脸正经的地向他道歉,怎么平时打他的时候不见这样,打他的时候又凶又狠,可恶得很,真能装。
这样想着,宋含谨身体还是乖乖地缩进男人怀里,贪婪地闻着人身上淡淡地布料的味道,然后闷闷地说:“我不和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