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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杀死卡尔

 

这间空房子又重归寂静,那莫蜷缩在床上,整洁被褥上留有洗衣粉的清香味,是雅图帕村独有的花———蚀妹朵儿。

蚀妹朵儿开在河边,它被客人们比作雅图帕村的女人们,艳红花瓣像是女孩在床褥上纯洁的初夜遗留。

那莫在床上躺过一天,卡尔没有来,又在沙发上坐着等过一夜,那莫被遗忘了。困在这个绚丽繁华的屋子里,一旦打开门,卡尔的下属就会劝他回去。

被卡尔买回去,他这辈子都是笼中鸟。在同一个地方呆上一辈子,直到卡尔厌倦他。

那莫不傻,他要见卡尔。

屋门被打开,沉重吱呀一声。卡尔下属搬进一箱东西,还有早餐。门即将再次被关上那一刻,那莫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要见卡尔先生,他人呢?”

门外两人没有出声,只是砰地一声关上门。

等过一天,卡尔依旧没有来。

第三天清晨。窗边有哨子声,一阵一阵的,像是一种鸟叫。那莫在床上滚了一圈,哨子声太过常见,那些无所事事的男人目睹三天前的露骨盛况,对金发碧眼的他好奇至极。

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入卡尔的眼,能让谨慎的卡尔如此疯狂?

那莫猛然下床,鸡鸣都没这么吵。

伸手关窗那一刻,站在对面二楼的桑基正向他挥手。手里拿着一串草珠子项链,是那莎南的项链,母亲编的。

桑基找到那莎南了!

那莫欣喜若狂,心绪奔涌。突然,一颗子弹将那莫手里的玻璃打碎,桑基闲庭信步没有一点震惊之色,只是默然注视那莫陷入恐慌。

腿软蹲下身去,碎玻璃散落在那莫身上,后脖颈划出一道细长口子。

卡尔的下属持枪闯入,拎起那莫往后甩去。

枪声在那莫耳边呼啸,镜子、地板、花瓶无一幸免,花瓶里的水洒在那莫脚边。子弹打在箱子上,露出闪耀光芒,是一箱子首饰,价值无法估计。

卡尔不喜欢过多的装饰,他以为那莫喜欢。难道这就是这场枪战的源头吗?

那莫钻进床底。

砰一声,巨大的背影倒地,一团温热躯体压住那莫的小腿。那莫回头看去,下属面部狰狞似与魔鬼决斗,脑袋溢出鲜红血液,一点一点渗透进那莫睡裤里。

怎么会这样?!

血液在骨子里沸腾,他几近崩溃,本能地往前爬想要摆脱尸体。他向床头柜上的左轮手枪爬去,尽管他没开过枪。

手心生出细汗,粘在滑腻的枪皮表面。

另一个下属被击中胸部也匍匐倒地,他支吾出声,呕出一口浓血:“去126号别墅,卡尔先生在”

话没说完,他已咽过气,他的眼睛死愣愣盯住那莫的方向,死不瞑目。

那莫来不及反应,枪声还在继续,只是屋子里的没有一点破损了。目标不在他身上,那只是下属而已,至于赶尽杀绝吗?

他小心翼翼爬起来,不敢证明心中的猜想。

sel陷入恐慌,枪声不止,四面八方都有玻璃碎裂的响声,也有妓女刚醒来的惊吓和咒骂,但没有惨死的呜咽,除了卡尔的下属。

那莫直奔一楼,出来一霎枪声停止了。他眼眸里血丝密布,像是给蓝色眸子拉上的红帘子。心中忐忑不安,一点推搡都让他如临大敌,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他该去找桑基,他得趁乱离开,需要走得了无声息。

“那莫?!”熟悉的声音不大不小传来。

赫蒂惊魂未定,却在大门口看见那莫,正想呼喊他过来。远处一辆黑色老式汽车从了无人烟的小巷冲出,黑衣人站在车门沿,一把揽过那莫的腰,扯他进车里。

动作之快,没人能注意到那莫的消失。

除了赫蒂,她目睹这一切,正想张嘴大喊引起注意,可黑衣人手里拿着枪正瞄准赫蒂的头颅。

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日光这才慢慢升起来,一点点照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赫蒂蹲在地上,她直愣望着车消失的拐角。

那莫不见了,尼娅的计划全部落空。钱没了,sel想重回往日的辉煌也不可能了,因为那一夜的舆论力度远远不够,尼娅要让那莫成为全雅图帕村的中心。

皇极站景点旁的烂尾楼里。

这是十二层的中高层楼房,八年前buzzi帮派被新崛起q5从内部慢慢掏空,在几年的内争外斗里分崩离析,烂尾楼就是buzzi的遗留。

萧瑟的风从东侧涌来,带着雅图帕村的恶臭。水泥地面上,四面八方一览无余,没有窗,没有多余的墙,仅一面墙可供那莫靠着。

粗糙质感磕在那莫后脑勺上,风吹得他直打颤,一恍神就会被风吹到楼下,迷晕他迷药还没退去。

天早已黑了,那莫不清楚时间。守着他的人点燃一堆木炭篝火,在这里赌博,脏话一声赛过一声。

那莫也许是被吵醒的。

他轻轻挪动身体,默不作声远离几寸之后,一双皮靴出现在面前。

“好久不见呐。”

一串草珠子项链丢在那莫腿上。

桑基明暗交错的脸印在那莫眼睛里。他半蹲下,宽阔胸膛上的墨色衬衫也跟着崎岖褶皱,桑基挑开那莫的睡衣,胸前凸起的红点旁还留有卡尔的牙印。

“你干什么?!放开我!”

桑基挑起一边眉头:“看来你被卡尔养得不错。听他们说卡尔看上了一个男人,金发碧眼,细腰翘臀,我好歹在这里混迹了好几年,想来也只有你了。没想到真是,前一秒孤苦伶仃寻妹妹,后一秒就跟黑帮扯上关系,你胆子够大。”

“怎么,你还幻想当卡尔的情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吗?本地最大帮会q5,是他一手建立的。他一路走来手里的人命不止一条。给你举个例子。八年前他屠戮了甘地一家,连仆人和五岁孩子都没放过,尸体被他拴在房梁上,现场血气冲天。这种人你也敢接触?”

甘地是buzzi的创始人,在buzzi与q5交锋冲突的时候,卡尔亲自清除了最后的障碍。

那莫低垂着头,咬住嘴唇暗自跟自己较着劲儿。他不是没想过卡尔是个危险人物,只是那莫没得选,他从生下来就只能被选择。

“那莫,你觉得你有什么价值,能让卡尔坠入爱河。卡尔的情人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在妄想什么。”

“够了。”

那莫冲他大喊,“是我想选的吗?是我想在毫不相干的人眼里做爱吗?你没有走到我这个地步。”

眼泪再次淹没那莫的眼眶,那莫止不住泪水,这是天生的,那莫恨自己强硬不起来,连质问都没有一丁点的气势。

他也许就要死了,他好像很容易死。蝼蚁在丛林里向来都是牺牲品。

布满厚茧的手抹去那莫眼角的泪水,桑基不得不承认他具有当小白羊的特质,咸湿的泪花都蓄在眼眶里,眼珠子像水里的月亮,奇特的蓝色月亮,蛊人般一眼之后再也忘不掉。

颇有故人之姿,不过是个妓子。

桑基说起其他,“我打听到你妹妹去哪里了,人贩子把她卖给了北边的一个小镇。”

“我会帮你带她回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那莫仰头看他。

“杀死卡尔。”

暴雨倾洒,东方闪出一道惊雷,猛起的山火在远处疯狂绵延。

火烧到桑基的眼里,褐色瞳孔里混杂了欲望与野心。那莫与他心底的野兽打了个照面,他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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