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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什么婚约?

他怎么不知道?

他和长孙莲雯?

他们方才提起的……真的是姜明晏而不是别的什么吗?

可是,怀中突然激动起来的小胖崽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并不是他幻听了。

“哥哥!”岁岁猛地听到了自家兄长的名字,顿时激动起来,小胖手扒着兄长胳膊,不断拱着圆乎乎小身子,想让兄长往那边走上两步,让崽去听个明白。

可惜,姜明晏如今脑海一片混乱,根本没意识到岁岁的意图。

“嗯嗯。”他胡乱应着。

不仅如此,岁岁动来动去的,姜明晏总觉得这不老实的小幼崽下一刻就要顺着胳膊和身体之间的缝隙滑下去。

是以,他胳膊一用力,直接将岁岁举起一大截。

视线猛然升高的岁岁:?

坏哥哥!

自觉被敷衍了的岁岁登时大怒。

于是,他趁着姜明晏胳膊还没调整回去这一转瞬即逝的大好时机,胖胳膊胖腿伸展,牢牢将兄长的大脑袋抱住,像个黏糊糊的糯米团子一样,啪叽一声糊上了去。

被迫埋软肚皮的姜明晏:“……”

他哭笑不得,方才那些震动、不可置信等情绪瞬间就沉淀下去了,伸出手掌托住岁岁的小屁股:“是哥哥错了,不该敷衍我们岁岁。”

因为被软肚皮捂着,他的声音闷闷的。

“哼~”岁岁哼出个小奶音,无动于衷。

岁岁记仇啦,坏哥哥!

“诶?”

赵庸玉刚才还苦着脸听着那边的争吵,内心直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走这一趟。

等巫辰回了中洲,他再凑上去表现也不是不行啊。

他刚想和姜明晏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想,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这么一副好笑的场景,不由得愣住:“你们这是……”

“我惹了岁岁生气。”姜明晏闷闷地解释。

“哦。”赵庸玉忍笑。

他听着小胖崽奶声奶气地哼唧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人家兄弟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

赵庸玉犹豫了下,余光一扫,正好看到那边石青色衣裙的女子似乎在忙碌,顿时如蒙大赦:“那边好像需要帮忙,我先过去了。”

语罢,他立即抬脚朝那边去了森晚整理。

姜明晏没有在意赵庸玉的离去,他抽空应了声,就继续忙着认错去哄那只气哼哼的小胖崽。

直到姜明晏的赔礼涨到了五枚宁灵果,岁岁才大发慈悲地慢吞吞松开了兄长的大脑袋,重新窝回姜明晏怀里。

姜明晏看着怀中高高昂着小脑袋,像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似的小家伙,哑然失笑。

他先是从兰秋楹镯里拿出一块厚厚的毛毯铺好,把岁岁放上去,然后才忙活起来。

巫辰和长孙莲雯他们可以席地而坐,靠修炼度过一晚,但岁岁却是不行。

岁岁平常在他们住的石窟里,向来是睡在碧叶金丝桃枝干搭建起的小床上。

今日,条件所限,姜明晏便把已经许久未曾用过的小床拿了出来。

这小床是他们还在武安城时岁岁睡的,如今拿出来一比量,岁岁竟也还能睡得进去。

姜明晏心中有些庆幸,但更多的却是忧虑。

他家岁岁是不是长得太慢了些?

姜明晏第一次养崽,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难免忧心忡忡。

岁岁毫不知晓,躺进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小床,就快快乐乐地捧着小胖脸笑得又乖又甜。

姜明晏看着岁岁可爱的笑容,叹了口气,却忍不住也松了紧锁的眉头,露出一丝笑意:“这么开心啊?这会儿不生气了?不用软肚皮捂哥哥了?”

“哼~”岁岁哼唧一声,想了想,一骨碌爬起来,凑过去糊了自家兄长一脸口水。

这样总行了吧。

岁岁小眼神睨着自家一天天就知道撒娇的兄长,神情傲娇。

姜明晏被岁岁的小眼神弄得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边伸手将小胖崽头顶那撮小揪揪拆开, 一边含着笑意,十分捧场地夸赞道:“我们岁岁怎么这么棒呀?多亏了家里有岁岁,不然哥哥可怎么办呀。”

岁岁骄傲地昂起头。

姜明晏看着岁岁头顶那撮没了软绳束着却依旧倔强地支棱着的头毛, 动作停顿一瞬, 似有些迟疑, 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手痒, 先是假公济私地将那撮倔强头毛捋顺, 随即又十分自然地将小胖崽那一头刚刚平整些的细软黑发揉乱。

“岁岁, 我们明天还扎小揪揪好不好?”撸完崽, 姜明晏还一本正经地征求崽的意见。

岁岁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毛, 看着自家兄长,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你好幼稚啊’‘但谁让你是哥哥呢’‘我不和你计较’的宽容神色,慢吞吞应了一声。

姜明晏便笑, 伸手又要去揉岁岁的头毛。

岁岁这回儿可就没那么乖了,像一只灵活的小猫咪, 小脑袋一偏就躲开了自家兄长的手, 然后,大声宣布:“我要碎觉觉啦!”

姜明晏看着那只小胖猫得意洋洋地甩着毛绒绒大尾巴,呲溜一下就钻进被子里, 不由得失笑:“好吧, 那我们岁岁快睡觉觉吧。”

岁岁哼唧唧, 但还是超乖的和兄长说:“哥哥也快碎觉觉~”

“好。”姜明晏温声应下。

今天一天,岁岁先是期盼着去看望他心心念念的黑色大狗, 后来又忙着和哥哥一起打坏蛋、给哥哥送紫色花花, 小小身子肩负起大大责任,属实是很忙碌了。

因此, 当岁岁钻进软软的被褥里,躺在了阿爹亲自给岁岁组装打磨出来的小床上时,困倦上涌,眼皮就开始打架。

“哥哥,岁岁碎觉喏……困……”小胖崽咕哝着,声音渐低。

姜明晏眸色柔和地看着小床上鼓起的那一小团,心尖软软。

许久,他才慢慢移开目光,望向参天古木之下阖眸修炼的黄衣少女。

先前与岁岁的一番笑闹,似一股清澈溪流,将姜明晏心中的茫然和荒谬之情尽数冲刷干净。

他站在岁岁的小床边,用更加冷静理智的态度去看待这突然出现的‘婚约’。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错漏。

姜明晏想,如果阿爹阿娘真的为他定下了一门婚事,不可能十数年来一字未提。

更何况,“玩笑似的婚约”“伯父都说不必当真”,巫辰方才脱口而出的几句话,长孙莲雯也不曾反驳。

只是,既然是一句戏言,长孙莲雯又为何要不远千里,跨越危险重重的薄暮山脉,来芜洲寻他呢?

姜明晏望着长孙莲雯身后那棵仿若能遮天蔽日的浓茂巨树,看着夜风吹拂,树叶轻晃,思绪便也似那晃动的叶子,随着夜风飘摇不定。

虽说戏言当不得真,做不得数,可是,既然能有戏言一说,想来阿爹或阿娘总是有一个是和长孙莲雯的父母有过相处的。

他们当初是如何说的?他们是否会在夜色下畅快大笑,是否也曾温一壶清酒,不醉不归?

姜明晏迫切地想去得知更多消息,想在这微凉夜色中,窥望时光,寻得阿爹阿娘曾经留下的一丝痕迹。

而且,姜明晏静静地想,长孙莲雯愿意为了一份‘婚约’从中洲翻山越岭而来,他如今得知了‘婚约’的存在,为何不能站出来,去询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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