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仙人
中心高台之上，三位仙人相聚遥遥神识沟通竟不受距离限制。
“看来方江域真是没什么好苗子，白白在这坐了这么多天，一个能入眼的都没有。”苍髯如戟长眉吊眼的中年人在又见一位面红耳赤不甘退场的少年后如是说到，言罢叹了口气。
“方长老，此言差矣，依我看不是方江域生源不好，只是我们没有赶上好时候罢了，周除降不就是来自方江域，还有年轻一代备受瞩目的羊殳都是来自此处啊，说不准方江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呢。”说这话的是一位发髻高盘的阴柔男子，此人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皮肤紧致如孩童，眉宇间却尽是阴鸷，让人看不出年龄。
中年人道：“希望果真如此。”
阴柔男子姓全，叫做全百味，是七星宗的一名低阶长老，他不笑时端得是一副阴狠，可他又偏偏什么时候都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似乎打他一巴掌也不会恼，如此伪装掩饰了他那双饱含杂质的浊目。
坐于两人身边的还有一位仙子，七星宗年轻一代的二师姐九月萤。一直沉静如水地注视着试灵石上的变化，安静沉思，很少参与长辈们的谈话。
全百味长老调笑道：“小九月这么认真啊，莫不是在想念你的羊哥哥？”
九月萤听到这话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全长老此言有趣，大师兄实力超群，哪里需要我来担忧，不过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罢了。”九月萤虽年龄尚轻，但她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出于礼貌还是称呼全百味为长老。
全百味被九月萤反驳，倒也不生气，只是兀自思索对策，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睁大，一侧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弧度。
方长老也沉声道：“这孩子……”言未毕便飞身下了高台。
……
报名费都交了，秦春雪赶鸭子上架上了阵，此前被泥巴哥早就发现自己身份的赌气的弯弯绕绕小心思都给吓没了。
内心忐忑，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被发现了自己的夫诸身份可不是闹着玩的，但见秦春雪见到泥巴哥半是激动半是热切的样子却是张不开嘴了。
情系种种，他此时只能寄托于自己那老虎师傅靠谱。
”雪弟，你先去给我俩打打头阵。”
“不对。”周细微总算想起秦春雪不同寻常的身世，急忙道：“大头你别说了，小雪你不要去，就在旁边看着吧。“
大头不明所以，急了：“是谁花钱那么爽快的？一两银子啊！都够我家一口人吃半年了，你说不去就不去？雪弟你必须去，不听泥巴的。”
周细微急得团团转，却顾及旁人在场不能说出真相：“你不明白，小雪，听我的，不能上去。”
秦春雪知道此次两人远行，周老汉周嫂是吧家底都掏出来了，秦春雪就是个书童角色，从未想要参加这劳什子的仙门选拔，谁叫一个乌龙让泥巴花了所有的盘缠。
这时候再推拒总有种不知好歹的意味，尤其是在大头的眼中。
转瞬心绪千转，秦春雪朝周细微露出一副安抚的微笑：“泥巴哥，没事，我能行，有师父呢。”
这时前头的少年灰溜溜下来了，不等周细微的答复秦春雪率先迈出了步。
他口中默默低声吟诵咒语。
缓步至流光溢彩的巨大石壁。
全百味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如此俯视仍能从这名初入场朴素打扮的少年看出其浑然玉姿天成之态，他舔了舔嘴唇，细声道：“还是个小美人。”
周细微紧张地看着小雪的背影，下一个就要到他自己了，凤凰仙人，穹顶天宫，多年夙愿，日日幻念。
小雪的手掌接触到石壁的一瞬间，石壁上立刻凸显出一个明亮的蓝色光点，小，但明亮，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附近值班的弟子都看得呆了。
全百味表情瞬变，死死盯着测灵石。
胡子茂密的方长老揉了揉眼睛道：“我没看错吧。”说着从高台一跃而下。
正在一旁守株待兔的斜眼弟子也是怔愣了：“水系单灵根，完了，这天赋肯定是要被收入内门的，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转念一想，也是，自古以来水系灵根者多出美人，更是制成顶级炉鼎的天生材料，这小少年样貌不凡，水属性单灵根也不奇怪。
可惜了，早先不该为了一点点钱财失了向全师叔献宝的机会。
斜眼弟子兀自叹息，一旁嗑瓜子看热闹的民众不明所以：“大人，这孩子是好啊还是不好啊？”
“瞎啊，不会自己看？”斜眼心情不好，烦躁道。
“不是不是，小人见前面几位的石头上也是有很多光点的，怎么这个光点少了反而还成了宝？”
斜眼依旧斜着眼：“想知道？你们这些凡人连这都不知道吗，大爷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几个元素光斑代表那位试炼者有几个灵根，你们这些普通人不必想就是五系杂灵根，知道了吧，灵根不是越多越好，反而少了才是有天赋，诺，刚才那个，就是水属性单灵根，顶顶好的天赋。”
……
全百味全长老虽然心里志在必得，但却明白不可妄动的道理，勾起一抹邪笑：“小九月，不也下去看看？这孩子与你同系，又是单属性灵根，何不收个徒？”
九月萤微微颔首示意，注意到了下面不同寻常的情况，没有回话，纵身飘摇，长纱迤在空中，与方长老一样，轻松落到那少年的眼前。
“小九你总算来了，快来帮我劝劝这娃儿。”方长老摇头道。
多日来仙人第一次下座，还一次下来了俩，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少年不一般，纷纷伸长了脖子，拉长了耳朵。
接引弟子手握一块玉制牌子，一脸尴尬地微鞠在几人身边，他的脸上都出了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始终不愿意接过这象征内门弟子的通灵玉牒，要知道这是多少修真之人梦寐以求的啊，多少贵族富商倾家荡产都买不到。
也是怪了，这个孩子钱也交了，试炼台也上了，检测出了那么高的天资，就差临门一脚归入仙门反而退却。
让人摸不着头脑。
九月萤略观全场神态动作，便灵慧敏锐地知晓了所发生的事。
她缓缓靠近那紧张局促的少年：“你可是有什么顾虑？不用怕，可以说与我听。”
这怎的开的了口。
秦春雪想不到自己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幸好自己妖兽的身份没有暴露，摇头：“不，不用了。”
九月萤见这个孩子是真的不愿意，没有再强迫，只是道：“你的天赋不低，若是真的想好了，便离开吧，反悔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秦春雪如蒙大赦，刺溜一下跳下了试炼台，隐入人群。
方长老抚着胡子叹道：“这……小九，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方江域除了今天这个尽然是些歪瓜裂枣之辈。”
“方长老，罢了，有缘人是强求不来的，他这天分毕竟也不算是绝顶，不定已择好下家。”九月萤轻拂衣袖。
“也是，也是。”方长老叹道。
……
“小弟弟，你不去七星宗真是对了，要不要来姐姐的无敌霹雳宗。”
秦春雪一下试炼台就受到了热情对待。
“去去，什么野鸡宗门，小兄弟，她骗人的，来我们这吧，看看我们铁衣宗，以小兄弟你的资质做掌门的关门弟子绰绰有余了，我敢肯定下一代掌门之位就是你的！”
“别走啊，你躲什么，来我们这，绝对比七星宗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