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一个女儿?
叶氏想要的是许以尚能得到兄长的提携,自己的几位兄长,又都看不上许以尚这个个同进士出身的夫婿。这次许以尚能顺利调回京里,也是叶氏拿着逝去的母亲说事,才打动了长兄叶昆。若真让他们借着女儿和李显壬修复的关系,他们会回报她吗?
叶氏蹙眉,“照你说的,庭兰的婚事只怕就不好办了……”不管嫁到哪家去,只怕亲家都会攀上阁老府,而将许家丢到一边。
见叶氏开始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许以尚微微一笑,却不顺势提他早就定好的楚家。他太了解这个妻子了,知道注重门第出身的她,最看不上的就是他那位给楚望江做妾的姐姐。现在自己频繁提起这桩婚事,只会让妻子逆反之心更盛。
因此许以尚将话题继续转到江家这边,“江兄那边咱们可以先说好,彼此交换了信物,等庭兰这边有了着落,再过礼也不迟,只是也不好太晚了,毕竟江家这门亲事,可不止我看中了……”
见丈夫并未提起楚家,叶氏松了口气,她虽然不喜欢李庭兰,但也自信她的女儿是不愁嫁的,只要她放出风声去,李庭兰的婚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着落。倒是二女儿的这门亲事可是万万不能错过了,若晋王有登上大宝的那一日,江家必然得势,到那个时候,自己也能再次扬眉吐气,“我挑个日子,江翰林一家到咱们府上坐坐?”
江家千好万好,叶氏还是想亲自见一见江天赐的,顺便让女儿也见上一见,“江家太太那边,只怕也想见见咱们福娘。”
许以尚颔首道,“好,你定好日子便和我说,只请江家的话这意图就太过明显了,我看你回来这一年多,都不怎么爱出门,咱们已经回京了,该走动的得走动起来才是。”
许以尚笑着抚了抚叶氏的鬓发,“等定好了日子,你亲自去大哥那里一趟,也让大嫂过来帮着看看。”有王夫人这位山东大族之女出面,也能给许家撑足面子。
李府的丫鬟
十一、
秦妈妈回到猗兰院见了李庭兰,算是交了差事。她搭眼儿一瞅,就发现了屋里的不同,四个大丫鬟只余珊瑚两个在身边服侍,笑道,“珍珠儿哪儿躲懒去了?”
珍珠忠厚话也不多,比起琉璃来,秦妈妈反而更喜欢珍珠一些。
“我让珍珠和琥珀带着樱桃和枇杷帮我理东西去了,”李庭兰没多和秦妈妈解释,听了秦妈妈的禀报,遗憾的道,“老太爷不在,二太太你居然也没见着?”
李庭兰只见过何氏两次,当时何氏待她也是极亲热的。但这世上最是难测的便是人心了,那又不是自己的亲叔叔亲婶婶,人家真的希望自己回去吗?她记得评论区对这件事也讨论过,祖父过继来的嗣子李清戏份太少,大家对他和妻子何氏的评价众说纷纭。
李庭兰对这位李家现今的当家太太,也有些没有把握。
秦妈妈不能说自己没把送信儿的事当大事,只苦笑道,“说是老太爷在宫里当值晚上不回来了,二太太出门会客去了,也得到下晌才能回来,我不敢在那边耽误太久,就将托人将信送到二太太院子里,我还特意叮嘱了门房上,说是姑娘您的急信儿……”
“罢了,你先下去歇着吧,”李庭兰的眼神冷了几分,秦妈妈是李府老人儿了,丈夫儿子又管着自己的私产,这样的人还进不得内院?分明是她不愿意抬抬那两条尊贵的腿往里走几步罢了。
秦妈妈原想借着从李府回来的机会和李庭兰多说几句,也好探问一下李庭兰的真实想法,但这会儿她也意识到自己差使没办好,只得强笑道,“谢姑娘,”她抬眼看了李庭兰一眼,“我早就回来了,只是在二门的时候太太叫人把奴婢领了去,问了我几句话。”
李庭兰也是当了二十年家的人,自己身边的事,都不必叶氏吩咐自有人会禀给她,叶氏会问秦妈妈什么,李庭兰大概也能猜得到,“我知道了,太太是我母亲,她也是关心我才把你叫过去问一问的,无妨的。”
秦妈妈并不知道李庭兰信里写的什么,没想到李庭兰嘴这么紧,只得讷讷称是,“要不明天我再往咱们府上去一趟。”
“不必了,你过两日家去一趟,让秦通叔给我祖父带个信儿,就说我想回去看看他们。”她前世没少和秦通打交道,对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不敢隐瞒消息的。
早上送许以尚去了衙门,叶氏就让蔓枝拿了黄历出来想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日子。女儿的终身大事,她自然要当成第一要务来办,而且她还打着另一个主意,她得让王夫人再见见李庭兰。许以尚一走,叶氏的头脑就冷静了,她不信自己养大的女儿会一嫁人就忘了娘家。这些年叶家冷心冷肠的对她,她不是还忘不了娘家吗?何况自己亲手抚养教养大的女儿?
……
听说叶氏要在府里宴客,李庭兰轻敲书案,虽然出了昨天的事,但事情的大走向还是没有变化,她可是记得上一世,叶氏也是为了许福娘在府上宴请了江翰林一家,席上江太太杜氏对许福娘很满意。而自己则被舅母王夫人嫌弃上不得台面没有大家风范。
自己当时羞窘难当,便借口不适回自己的院子。结果路上遇到了楚哲云,两人也不过泛泛打了个招呼。却没想到后来楚哲云居然厚着脸皮闯到她的院子里来,还被过来寻她的许福娘喊破了……
再后来,祖父亲自将自己叫到了李府,问自己对婚事的看法,她是怎么说的呢?李庭兰捂脸轻笑,她是按照叶氏的话一句句告诉祖父的,她还记得老人脸上失望的神情,她记得祖父和她说,楚家不堪为配,楚哲云不是良人。而自己则说,烈女不事二夫,既然自己传出了那样的名声,若是改弦更张,岂不是成了不贞之人?
当时她觉得自己对极了。女儿家的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呢?何况亲生母亲怎么会害她?倒是多少年不见一面的祖父,突然插手自己的婚事,能安什么好心?
沉默了一会儿,李庭兰将这些不堪的往事抛在脑后,扬声叫了樱桃进来伺候。有了明安堂护主的前情,李庭兰合情合理的将樱桃和枇杷调到了自己身边,有事没事就让她们陪着说话,至于琉璃几人的情绪她才懒得理会。
她将樱桃叫到身边细细吩咐了一番,才又道,“你和枇杷平时出不出府?”
樱桃牢牢的将李庭兰交代的事记在心里,点头道,“奴婢和枇杷都是李家的家生子儿,父母就住在李府后头状元巷后街,我和枇杷每月可以回家一回的,姑娘可是有信儿要捎?”
李庭兰点头,“你爹娘可还在府里服侍?”
樱桃的父母并不在府里服侍,但她是李显壬特意挑到李庭兰身边服侍的,自然有自己的门路,“奴婢爹娘都在吓田村的庄子上,不过奴婢有个干奶奶在内院做管事妈妈。”
“太太大后日要在府里宴客,你回家一趟,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干奶奶,就说事关许府小姐们的婚事,”李庭兰不太拿得准李府如今的当家二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用这种办法试探了。毕竟她想回府,若是这位不赞同,她就算是回去了日子也过不安生。
樱桃曲膝应了,扬声道,“奴婢嫂子前两日怀了胎,奴婢娘托人叫奴婢回家看看呢,还请姑娘恩准奴婢回去看看。”
李庭兰满意的笑了笑,“那你回去一趟吧,既是喜事,珍珠,”她喊了珍珠进来吩咐道,“你去库里挑一匹三梭布给樱桃,那东西细软,让樱桃拿回去给她侄子做衣裳穿。”
跟着珍珠进门的琉璃已经在旁惊呼出声,“松江三梭布?给她侄子穿?”那可是好东西,她还没得过呢,“姑娘,前几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