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争执
擦枪走火之际，韩雨墨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筱芸看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部黑色的智能手机。
logo和沈玫瑰刚送她的那部手机是同样的款式。
丁年打来的电话，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没接，将手机关机放到桌面上。
筱芸注意到了来电人的备注，“是那个刚转来的新同学？”
他“嗯”了一声，抬手抚摸着她脑后的秀发，“不希望他来打扰我们。”
说完，韩雨墨的唇凑了上来，即将触碰到她嘴角的那一刻，筱芸的脸微微往后，避开了。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你换了手机。”她看着他的眼睛。
“这手机是丁年送我的。”韩雨墨笑着和她解释：“他有两部，顺手送了一部给我。”
“那我给你买的呢？”
“在家好好放着呢。”见她面色微凉，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啦？生我的气啦？”
“没有。”她的脸埋在他肩头，瓮声瓮气地开口。
他抬手将她抱住，温暖的掌心沿着她光滑的背脊线缓缓摩挲。
沉默了片刻后，韩雨墨告诉她一件事：“我在玩的那款游戏，最近在举行比赛，我打算和丁年去参加。”
筱芸猛地抬起头，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来，可他却十分认真地看着她。
“不学习了吗？”她问。
“你也知道，我这个成绩，是上不了好大学的。”
“离高考还有一年，你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小芸，我对学习并不感兴趣。”韩雨墨的声音有些严肃。
她嗤笑了声：“只对游戏感兴趣吗？”
他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问她：“你是在和我生气吗？”
筱芸眼神凉凉地反问：“我不可以和你生气吗？明明约好了彼此要好好学习，你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学习这条路并不适合我，我换条路走，不可以吗？”
筱芸目光沉痛地看着他，半晌儿没有回应。
韩雨墨自顾自地解释：“学习上没有天赋，不代表我打游戏也没有天赋，如果我能在比赛中取得好的成绩，那我以后很有可能成为一名电竞选手，一样可以挣钱养家，不是吗？”
“你以为那条路是那么好走的吗？”筱芸对电竞行业，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就算你是国服第一又如何，那么多经过专业训练的职业选手排在你前面，你以为成功是那么容易的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韩雨墨皱紧了眉头。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试图和他商量：“我们高考完之后再去试，不行吗？”
“那时候就晚了。”他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气氛一下子冷却，筱芸毫不留恋地从他身上起开，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淡漠地开口：“我还是希望你能把最宝贵的时间用来做最正确的事情。”
他从座位上起身，语气冷冷的：“什么叫最正确的事情？高考是你以为的最正确的事情，而不是我以为的。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做主，不是吗？”
重新穿戴整齐后，她仰着脸，望着面色绷紧的韩雨墨：“是那个叫丁年的撺掇你，是吧？”
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吼出来的声音不由得比平时大出许多：“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牵扯上别人？！”
生平第一次被他怒吼，女孩儿怔怔地站在原地，下一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太过分了，韩雨墨极不自然地吐出舌尖碰了碰干涩的唇瓣，声音弱了下去：“我们各自，都先好好冷静几天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捞起一旁的上衣，利落地穿好之后，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包间。
这是他第一次，将她丢下。
望着满满一桌子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筱芸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无声无息地流了一会儿，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她的包里，准备了一份送他的礼物，是沈玫瑰送她的手机，她想着，最配这款手机的人，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可现在，那份礼物孤零零地躺在包里，和孤零零的她一样，都是被人丢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