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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许是被那些澎湃的呼声感染了,终是接了过来。

这是她?在丢了剑之后,第一次使旁人的剑。

徐琼的剑法很?是周正,她?的剑也很?是周正,陈澍用起来,不一会便?使得得心应手。甫一交手,二人果真?和那些古籍里最?熟练最?标准的剑法一样?,舞得台下人连连叫好,陈澍刺破了徐琼的袍角,又被徐琼一个转身晃住了,一小段青丝被割了去。

江风愈静,更显这论剑场内的热闹,二人杀了片刻,心中都有了数,先各自分开,缓了口气。

徐琼似有话?要说,开口,但见陈澍却动?了,三步并?作两步,欺身而上,冲到她?跟前来。

她?自然是大惊,但大惊之后,耳边那呼声掩盖住的其他异响也终于钻进脑海——徐琼赫然转身,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那滔天?的巨浪,真?盖住了半边的天?际,眼看着就要席卷着一切,打在这论剑台上!

就在这紧要的一刻,冷不防有一把剑挥来,挡在了她?的头顶,又狠狠一甩,竟果真?把那气吞山河的巨浪排开,挡走了汹涌落下的水势!

是陈澍。

申月末,酉月初,一年秋始,正是淯水高?涨时节,汹涌的江水不断拍打着一侧峭壁,裹挟着?沿途行船,越行越快。

每到这?个时节,沿岸的小船大多不敢再出航,仍有?把握载着?满船客商渡过这天险一般的淯水的,也只有?陈澍几人乘过那样艨艟一般的大船。这?是船家的考量,岸边住民,有?了解这?淯水的,也大多心中有?数,行客就算是不知,也大抵能从那船家漫天要价的样子窥得一二。

而点苍关,因?是这几条支流汇入淯水的入口,则更加险急。单看那一侧绝壁的悬崖,也不难猜出其上被千百年来的潮水冲蚀出的一道道痕迹。

但哪怕是这?样,悠悠淯水仍是那条贯穿东西,串起几大关隘都城的大江,无数客商镖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从淯水而过。渔船避让汛期,客船加固船体?,人?总要活,日子总要过,这?么多年,除了翻过几条不听?劝,硬着?头要在汛期捕鱼的小渔船,总还算得上“风平浪静”。甚至这零星几条翻的渔船,第一次翻入水中时,或许还算个事,但等到第二张,第三张,在人?们日渐麻木的心中,越发不算希奇。日子久了,迷信的说是被河神收走了,守旧的说是不遵经验,吃了教训,总归是稀松平常的,那些罹难船只的消息甚至不一定能进到都护刘茂的耳朵里,就更别提上达天听?了。

然而,这?长久的麻木与忍耐,换来的却不是安宁,而是招致了这?样一场滔天巨洪!

陈澍挡在徐琼身前,舞剑相?抵,又暗地里捏了一个诀,终究替她挡住了那泼天而来的巨浪。

一波浪头打过,又一波,但徐琼周身竟被陈澍护着?,不过沾了些水花,她呆愣着?,瞪着?双眼,一反常态,似是恐惧,又像触动。再成熟、再稳重,这?徐琼也不过是个年青人?,初出茅庐,在门派里平素里只顾练剑,从未被人?这?样舍身相?护,也自问做不到这?样义无反顾地以?命护住他人?,更别提她们上一刻还在拿着?剑斗得你死我活。

可陈澍就这?样简简单单地飞身而来,身形小巧的姑娘,舞着?细剑,却替她挡住了这?兜头而下的巨浪,不带一丝犹豫,仿佛这?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这?论剑台下的人?便没有?那么好运了。

巨浪打在论剑台上,看着?是吓人?,可那也不过是一个浪头,一泼江水,当空落下时,毕竟这?论剑台高?耸入云,又历经多年比试,造得格外牢靠,浪头打在那高?空里的论剑台上,仍是浪头、浪花,不能伤人?,顶多就是冲得好几人?跌落看台,摔断双腿罢了。

与之相?比,看台之下,那铁桥上,甚至是那论剑场中早已被淹没的地上,却早已变成了人?间地狱。

浪头既已高?过论剑台,可知那巨洪业已冲进了点苍关。这?关隘本?就建于这?淯水之上,一岸是悬崖峭壁,另一岸接着?牡山,自然也不低,建这?关隘时,一是为?了水路通畅,留有?渡口,二是为?了连上两侧山崖,使左右两岸能互通。

如是,这?点苍关,在这?洪水当中,好比一座人?肉与城墙筑成的堤坝。数百年间,那城墙建了数次,如今实在是久经战事,牢不可破,洪水倒灌而入,又被这?城墙挡在这?城中,江水反覆翻涌,愈涨愈高?,愈冲愈急,那关内成千上万的百姓,乃至于四面八方来看论剑大会的游人?,都被这?仿佛从地底冥间席卷而来的巨洪冲散、淹没,又随着?浪潮被裹着?,在水中上下翻涌。

一时间,哀鸣遍地。

最先,最高?的那个浪头过了,这?论剑台就仿佛一个宁静的孤岛,往下望去,能看见原先兴奋喊着?陈澍名字为?她高?呼鼓劲的人?,已然成为?了江水中翻滚着?的一张张惊恐的面孔。

耳边那嘈杂的、喧闹的呼声还在,不过剥开来听?,便能听?见那不过是一声声哀嚎,一声声痛呼。

不止徐琼,连陈澍也被吓到了,看台上一众权贵更是抓着?座椅正瑟瑟发?抖。沈诘站了起来,单手撕开湿透了的朝服,厉声高?喊了一声:

“救人?!”

有?几人?应声落水,却也有?更多的人?只站在看台上观望着?,佯作不知,陈澍回头望向沈诘,瞧见她也并未下水,而是转身拎起了刘茂的领子,恨声道:“你的兵呢?你就干看着?!”

“巡城的将士此刻也大都自身难保,至于城墙上守城的,城外营中休整的,就更不能调了。”刘茂道,“况且这?巨洪之中救人?并非易事,我知沈右监心急,但这?洪水来得蹊跷,未必不能是有?心人?意图……”

沈诘听?到一半,大抵也知刘茂言下的推诿,冷哼了一声,竟也不再争,回头看向那武林盟主。

那武林盟主虽也是浑身湿透,却比刘茂看着?有?风骨多了,不等沈诘开口,便一拱手,不顾面上被洪水浇过留下的泥沙,道:“方才已然有?义士跳下去救人?了,那道白袍义士就是碧阳谷少谷主……自然,我武林盟也当作表率。”说罢,也是一脱外袍,往水中跳去。

他这?一跳,不止武林盟中的几个人?,连几大门派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咬咬牙也冲着?黑着?脸的沈诘一拱手,“扑通”地接二连三跳进水中。

很?快,便有?水性好的真救了人?出来,托着?那些有?幸得救的人?往论剑台和那些亭台楼阁上送,眼瞧着?沈诘面色稍缓,甩掉已被她撕破的朝服,也打算跳入水中,那刘茂又沉沉地开口,道:“洪水未去,此刻救人?,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右监大人?贵为?天使,想?必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吧?”

“怎么,此刻不救人?,难不成你指着?天神降世,替你挡住这?漫天江水?”沈诘反问,说罢,也不再理?那刘茂,当真纵身跳入水中。

徐琼惊惧至现在,大抵才被沈诘这?一跳所震动,回过神来,转头,颤着?声同陈澍道:“不如我们也……”

“我再借你剑一用。”陈澍说。

“……什么?”

但陈澍再没空应她,而是一个起身,在论剑台上数个震惊的目光下一跃,不是朝着?论剑台下的江水,而是往空中,往那两边山脉不曾挡住的天边,往洪水来处飞去!

——常人?做不到,但她不一样,她是剑修,是天虞山第八代掌门,干钧剑的小弟子陈澍!

陈澍这?一跃,踏着?洪水中仍露出的几个屋檐一角,如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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