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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乖乖等着

 

穿梁洲城南北,是不可或缺的交通要道。然湖水青碧,两侧绿荫环绕,春夏时节,多有文人雅客泛舟游湖,吟诗作曲。

“你往后站些,当心掉水里。”向渠扯住好友的衣摆,将人拉到桅杆处。

路西西身子朝后退了几步,眼神却牢牢在各艘秀丽船舱搜寻,终于停在最豪华的一艘,眼睛一亮:“我看到她了,向渠,你看!芸小娘在那!”

向渠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看清那道人影,神色瞬间温柔下来,“嗯,看到了。”

船夫最会看眼色,当即加足力气,朝湖中心的大船驶去。

奋力一蹬,路西西上了船。不愧是梁洲城最气派的歌坊,船体足有两层高,布局更是巧夺天工,木雕挂饰处处精湛,饶是见惯世面的路小公子,此刻也忍不住驻足多看上几眼。

迎面走来一位身形姣好,面容妍丽的女子,一双杏仁眼盈着笑意,她勾唇一笑,拦腰作揖,“路小公子安好。”

路西西灿然回礼:“好好好,芸姐姐可好?”

“托小公子福。”

路西西:“那小公子托的梦可曾收到?”

毕竟路西西时不时做梦都要梦到芸秀做的糕点。

青天白日的大活人,说什么托不托梦,常小顺两眼一黑,“公子不可胡诌。”

芸秀掩嘴笑了:“童言无忌。”

“我不是小孩了!”路西西腮帮子鼓足了气,“我爹说再过两年,过了成礼,我便可以娶媳妇了。”

那个词咋说来着?路西西定定想了几秒,茅塞顿开,“及笄!”

芸小娘掩嘴挡住笑意,向渠牙一酸,实在听不下去,上前将人赶去桌边,“笄你个头,少给我丢人。”

坐到桌前,路西西还纳闷,低声问:“我说错了?”

常小顺凑到他耳边解释:“公子,及笄礼是女子待嫁之龄。”

路西西:

差不多,差不多,都是成婚嘛。

侍女依次将点心茶饮摆放上桌,路西西心心念念的杏仁酥体贴摆在手边,他迫不及待品尝起来。船头只剩下二人,芸秀收了笑。

“向公子安好。”

向渠明显不满意这客套之语,上前一步,垂眸追问:“素日不见,你只一句安好?”

这距离失了礼数,芸秀稍稍退了半步,有些紧张地抬头,恰好掉进向渠深邃柔情的眼眸里,“向渠别这样。”

看清她的慌乱,向渠终于笑了,“肯叫我了?”

芸秀嗔怪瞪他一眼,扭身走了。

将人逗恼了,向渠没脸没皮坐下,“好吃吗?”

嘴里包着满口杏仁酥,路西西连连点头,一边支支吾吾说个不停。

想了想,向渠译过来他说的是,你个笨蛋,只会惹芸姐姐生气,将来我没点心吃了怎么办?

向渠:无语。

“路西西。”

“嗯?”

向渠撑着脑袋,微眯缝眼:“看上哪个小哥了?及笄之后要嫁给他。”

“滚。”

啧了声,向渠说:“你有朋友来了。”

拍掉碎渣,路西西扭头看去:“嘁,谁是那莽夫的朋友。”

“他不是去放风筝了吗?怎的来这儿?”

来人正是江铜,说来他俩真真算不上朋友。年初路家有笔绸缎买卖,料子是江南来的上等货,本钱也比寻常料子贵上不少,便想同人合伙,江家是去年才搬到梁州的门户,听闻早年间做码头买卖,赚了不少,路寇便主动上门商议合作。恰好两个后辈年纪相仿,便叫路西西尽地主之谊,带着一块玩。

江铜是江家独子,全家上下捧心尖尖上的人。照路西西看来,他最多算是不学无术,而这位才真是玩垮子弟!

“好啊,不和我玩,居然和向兄游花船?当心我告你大哥。”江铜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路西西噌地弹开。

江铜将近六尺身高,且壮实。坐旁边跟个大火炉似的,还隐隐透着汗味,和放了几天的大酸菜有得一拼。

这大酸菜伸出大爪子,直直朝他最爱的杏仁酥探去,秀气精致的小方块两手便被抓完了。

路西西惊呆了!这位兄台,你不去挖煤真是屈才。

向渠拍了拍路西西,示意他还有,待会带他去小厨房拿

而后随意靠在椅背上,懒散问道:“江公子今日放风筝可有意思?”

江铜将吃食灭了个七七八八,抱着茶壶一饮而尽,不耐烦道:“切,没意思,小爷我跑了几里路,那破烂风筝飞得还不及树高。”

向渠心想,不然呢?风都没有一丝,你能放高才是见鬼。

打了牙祭,江铜便不安分,豆大的眼睛一虚,色眯眯地瞄:“早就听说这梁州城的姑娘生得漂亮,百闻不如一见,这小腰,小屁股,扭得爷心都酥了。”

路西西听他爷来爷去的都快恶心死了,现在更是想吐,视线不经意往上一扫,见芸姐姐正在二层和姐妹谈笑,直觉不妙,果不其然——

“那位小娘子真是人间一绝啊。”江铜作势起身,笑得猥琐至极,“这趟没白来,晚上小爷我有销魂窋咯。”

路西西转头,向渠果然一脸冷意,眼睛如利剑般盯着他,只要江铜敢上前,向渠定不会放过他。

可路西西知道,向渠这趟出门,是为了做官之事。梁州是商贾之城,大大小小的商人多入牛毛,可到底民大不过官,向家从小便培养向渠走仕途,眼下正是关键时机,出不得错。

“别气别气。”路西西连忙给他顺气,“你现在可不能惹事,有我呢,芸小娘断然不会受欺。”

不等向渠反应,路西西一个箭步上前,挡住江铜:“你有病吧?这儿不是青楼,你胡乱发什么疯?”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懂什么?”江铜挥开他,路西西直直往后倒,撞在向渠身上。

眼见向渠神色愈发难看,路西西也顾不得许多,抄起桌上的碗碟朝江铜后脑勺砸去。

常小顺惊呼:“公子!不可——”

嘭一声,整艘船都静了。

路西西心想:谁说我不好好读书的,为兄弟两肋插刀不就是夫子说的吗?我这足足插了十几刀,可见用功之深。

江铜捂着脑袋转身,满脸不可置信,“你竟敢打我?”

吵架不能输气势,路西西一咬牙,叉着腰上前,“打你怎么了?我大哥说了,做人要讲规矩,没规矩便该打该罚。”

常小顺嘴角一抽,没想到公子也有教人规矩的一天。

江铜娇生惯养十几年,没人敢碰他一根毫毛,眼下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开了瓢,当即恼羞成怒。

捏着拳头大步上前,向渠冷着脸站在路西西跟前,江铜怒道:“滚开!”

“嘴巴放干净点。”

向渠正欲动手,路西西灵机一动两手环抱,将人锁住:“哥,哥,别打架,你还想不想娶芸姐姐了?”说完一弯腰,从侧面露出个脑袋,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来打我啊!”

继而便绕着船舱跑了起来,边跑还要边激怒他:“大块头,大莽夫,船都要被你震塌了。”

仗着身小灵活,江铜跟个老牛似的追不上他,路西西愈发嘚瑟,心里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江伯伯竟送你去念书,我看你不如去挖煤,你一手下去,挖得肯定比别人多多了。”

围观人都在笑,江铜霎时怒火冲天,速度越来越快,“你有种给老子站住!”

眼见江铜即将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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