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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陈云州看到这一幕,心下已有了判断,但还是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没人吭声,人群死寂。

“大人问你们话呢,晚上还想不想喝粥了?”柯九怒了。

听到这话,一个老头怯怯地指了指大汉:“他……他抢那小娃娃的粥。”

原来是那女子心疼孩子,就省下了自己的那份粥,等孩子醒了后准备让孩子再吃一点,谁料被这壮汉看到,一把就夺了过去。

陈云州看向还在伤心哭泣的母子:“是这样的吗?”

妇人点头,发狠地瞪着那大汉:“对,就是他抢我们的粥。”

陈云州冷声下令:“拖下去砍了,让大家好好看看,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

乱世当用重刑。

在流浪的这段时间里,为了生存,这些人中很可能有零元购选手。

过去的事,陈云州不追究了,但到了他的地盘就得守他的规矩。

吃饭的时候,官府已经跟他们讲过规矩,不允许抢劫、偷盗、妇女、拐卖儿童、赌博等恶行发生,一旦被发现,官府将严惩不贷。

可这大汉却明知故犯。

若不重罚,必然还有人铤而走险。

所以陈云州直接拉他出来,杀一儆百。

那大汉怔住了,不敢相信,就因为一碗粥就要他的命。

他的家人朋友也连忙跪下来替他求情:“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以后他再也不敢了,我们把晚上的粥让给那孩子,还给他。求求大人饶了二狗子一条命吧,求求大人……”

那大汉也赶紧跪下来磕头求饶。

陈云州严肃地看着他们:“现在知道替他求情,那他刚才抢人食物,触犯我们庐阳县规矩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可有一人站出来拦着他?”

没有!

这事必也不是第一次!

陈云州不再给他们废话的机会,示意大刘:“拖下去!”

“是,大人!”大刘直接带了几个衙役将大汉拖出去。

大汉眼看要为了一碗粥丢掉小命,不肯走,奋力挣扎。

陈云州直接抽出柯九的佩刀,一刀刺入大汉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大汉停止了挣扎,在场五千流民全噤了声。

陈云州淡定地抽出刀,掏出手帕擦干净刀身上的血,淡声吩咐大刘:“拖下去埋了!”

“是,大人!”大刘咽了咽口水,大人真是好气魄,杀伐果断,实在令人佩服。

这不,连那些还在哭着求情的人声音都小了。

陈云州将染血的帕子丢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抱着孩子惊恐瞪大眼的妇人:“一日两顿粥,发了就喝不许留,你违规了,今晚她一个人的粥没了。若有再犯,直接免发一天的粥。”

妇人心疼得直掉眼泪,可想到刚才陈云州出刀的利落,不敢说出任何反抗的话,只后悔自己中午为何没喝粥,这下失去了两碗粥,真是太可惜了。

“是,大人,民妇知错了。”

见她认了错,陈云州没再多言, 转身离开。

回到屋里,陈云州吩咐柯九:“回头你找个机会偷偷塞半块馍馍给那妇人,告诉她,她自己饿死了,她怀里的小孩也一样要饿死,先顾好自己吧。”

柯九笑着说:“大人心肠真好。”

陈云州讥诮地说:“你对刚才死的那人说去。”

“那人是该死。一个大男人,抢小孩子的东西吃算什么回事?白长一身的肉。”柯九不屑地说。那个大汉一看就知道没少干抢人食物这事。

陈云州坐下拿起扇子:“饿极了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允许任何人留存食物,发了就让他们立即吃了。一会儿发粥,你带人盯着,明天将这些人送走。留意一下那汉子的亲戚朋友,尽量将他们打散。若再发现有人欲行不轨,不用通知我,直接杀了。”

柯九觉得经过他家大人刚才那干脆利落的一刀,估计是没人敢再犯了。

这一晚果然是风平浪静。

次日,柯九送上来名单,总共选出五百名强壮的青壮年去修路,几乎每家一个,剩下的分散安置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主要负责开荒建房子过冬,官府会发给他们一天两顿的口粮,时间持续一个月。

一个月后根据开荒进度,再发下一个月的口粮,为期两个月。

这段时间,他们可以边开垦土地,边种一些蔬菜维持基本的生活。比如白菜、萝卜这类生长速度很快的蔬菜,两个月后勤快麻利的人家基本上饿不死了。

而且大部分家庭都有男丁去修路建窑做工,每个月还有五百文钱拿回家,也能补贴家用。

这批人送走之后,接下来三天都没流民过来了。

陈云州看着长到九万点就不动的拥护值,叫来大刘:“怎么回事?为何最近没人来了?”

大刘也纳闷:“小的派人去河水县问问是什么情况。”

陈云州叫住他:“这样,你带几个咱们接纳的流民一块儿过去,这样更有说服力。”

口说无凭嘛。

于是大刘带了两个衙役,三个流民,一块儿去河水县,沿途一路宣扬,他们庐阳县正在接收流民,免费供应两个月的伙食。

一路宣扬,不少落单,只能在山上扒树皮的流民听说了这个消息都往南平镇的方向去。

这事很快就传入了文玉龙的耳朵里。

他诧异地说:“他们还真将那五千多人给消化了!这……你说这庐阳县哪来的粮食养活这么多人啊?”

余军也意外:“不知道。大人,既然他们还要人,那下官再派人给他们送一批去吧。”

于是,余军又安排衙役引了一万多人去南平镇,并让衙役捎带问一句够了没。

结果衙役带回来一句话:“余大人,庐阳县的人说了,有多少,他们要多少,来者不拒。”

余军直接被这句话给整懵了,有多少要多少?这庐阳县就是个无底洞啊。

他将这事汇报给了文玉龙。

文玉龙也被整不会了:“他们庐阳要这么多人干什么?莫非这位陈大人打算大干一场?”

余军也这么认为:“应该是吧。听说他是贬谪到庐阳的,状元郎心高气傲,肯定想做出一番好成绩,风风光光回京。”

“可那也得有能力接才行。这可是好几万张嘴。”文玉龙轻轻摇头,“这流民招抚好了,确实能增加人口田赋,是个亮眼的成绩,可几万人每天一碗粥都是笔不小的开支。”

余军乐呵呵地说:“大人何必想那么多。下官准备将余下的流民相继引到南平镇,这样咱们县很快就会安宁下来。”

文玉龙想了想说:“这次我亲自去看看这庐阳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道理去年大家都还是差不多相同境遇的难兄难弟,今年隔壁哥们你就突然发达了啊。

于是七天后,随着大批流民的到来,还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大人,河水县县令文大人来访。”柯九进屋跟陈云州通报。

陈云州挑眉:“请他进来。”

说着起身见客。

文玉龙进屋就看到了摇着纸扇的陈云州,愣了一下。

他知道陈云州年轻,但没想到这么年轻。

而且陈云州长得白净斯文,气质沉稳,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年少轻狂。

只一瞬,文玉龙就知道余军判断错了。

说起来文玉龙也是年少成名,如今不过二十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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