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家宴(微)
。自从那次在谢澜办公室门口,看到梁淞看谢澜的眼神,就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对。见到梁淞的第一面,她发现她们之间可能不是单向的:梁淞身上传来熟悉的木质香的味道。那味道属于谁,青芸可太知道了——那一年青芸和母亲出国旅游,回来时给谢澜带了一个小众牌子的香薰蜡烛,谁知道谢澜喜欢得不行,从此就只用那个牌子的香水。如果梁淞不是和谢澜长时间密切接触,应该不会有这么明显的香水味。
但是谢澜没有和自己说,青芸也就不去问。青芸是一个对浪漫情感很不敏感的人,她只是隐隐觉得谢澜和梁淞有很深的牵绊,却想象不到她们的恋ai关系。她保护梁淞,是因为她知道,老友一定希望她这么做,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
梁淞记得谢澜提过,青芸吃过很多苦。梁淞回家的时候问谢澜,谢澜呷了口茶,看向窗外:“她可是很不容易……高中的时候,她爸想过让她辍学。她那个爸,天天打她妈妈,阿姨来学校送饭有时候都包着头。后来,青芸考上大学,就不常回家了。毕业以后,就直接把她妈接走了,瞒着她爸,再也没联系,等同于断绝关系。前段时间,老家人给她打电话,她爸喝多了冻si了。要我说,也是活该。不过她还是去了,带回来了一个表妹,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事她不愿意告诉我,一定有她的理由。”
梁淞和谢澜对坐着饮了一杯茶,谢澜有这样强有力的朋友,她觉得很安心。
谢澜看着窗外,大概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这样的谢澜,又是梁淞没有见过的,她贪看许久,深深地吻了她。
我ai你,包括你的整个过去。
作者说:最近有些私事,忙了好久,抱歉断更了!
梁淞去实习以后,家里又变回了只有谢澜一个人的状态。要说从前,其实生活也是如此,每天闲下来就是看会书,打理一下猫,和邓青芸聊聊天。有了梁淞以后,生活变了,sh热的吻,炽烈的对视,无尽的x。如今她和梁淞乍然分开,谢澜每天h昏时做好饭,等梁淞的时候,总有些落差。
更让谢澜失落的是,足球队的暑训开始了。室友兼队友赵述琛给梁淞发消息的时候,梁淞嬉皮笑脸地拿给谢澜看——她大概也觉得晚上都不在家,有些对不起谢澜。谢澜本来不高兴,但是看到梁淞的锁屏还是自己办公室的灯光,心里酸酸软软的,想到她封了十几天,憋得不行,便同意了。
梁淞训练了几天,深觉分别之苦,答应谢澜今天早些回来。
谢澜闷了会儿,心想不如打起jg神,做点自己的事。想起之前自己爸妈给邓青芸寄的特产还没给她,正好叫邓青芸来吃晚饭。青芸来了,照例带着小飞,只是神se有些凝重。
谢澜做了几道老家特se的菜,切了杨霈年拿来的香肠,看青芸神se不好,心里打鼓要不要问问她那个表妹的事。
青芸却突然开口了:“我得跟你坦白个事儿。”
什么事说得这么重大?谢澜紧张了。
“我那个老家来的表妹,其实不是我表妹。”青芸轻轻地说。
“我猜到了。”谢澜给青芸盛汤,云淡风轻道。
“其实她是……”青芸斟酌着用词,“我爸想要再要个孩子,就花了一万块,她爸就把她强行带到我爸那了,我知道,这就是拐卖。她当时的状态……非常不好,我就把她先带回家了。”
谢澜端碗的手停在半空。
青芸说完咬着嘴唇,不敢看谢澜的反应。
“你爸si得该。”谢澜冲口而出,继续盛汤。这件事太复杂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
青芸没说什么,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谢澜终于平复下来了,她说:“你把她带回来,她是怎么想的?她家人呢?”
“她家人欠我医药费,暂时不敢露面。她……她还不知道我是谁。”青芸眼神闪烁。
谢澜深呼x1,一个可能x冒出来:等有一天她知道了呢?
谢澜看向青芸,青芸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青芸没有说这些,她只说:“我去找了周霓,给她做了一个假身份。开学,她就要去十中读书了。我知道你和高中的接触不少,想请你给我讲讲,高中文科大概怎么学,要补习哪些。”
“好……”谢澜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也有个秘密要跟你说。”
“梁淞?”青芸问。
谢澜笑了,果然还是十几年的老友。
“你和她……是我想的那样吗?”青芸问。
“我和她在一起了。”谢澜知道要说得清楚一些,邓青芸是个对浪漫情感无感的人。
“她是……”
“我知道她是学生,她不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但这件事,还是b较麻烦。所以,才是一个秘密。”天光暗了,谢澜深邃的眼眸也暗了。
“那研究生呢?她还会继续在你们学校吗?”
“我……”谢澜愣了,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不愿意想。在很多时候,她是软弱的、逃避的。
邓青芸没再说什么,苦笑了一下,三十岁的两个人,遇到了各自生活中的重大挑战。像高中时那样,她们想着自己的和对方的困境,沉默地吃完一顿饭。
临别时,还是云淡风轻地叮嘱对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
邓青芸走了,谢澜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两只猫追逐打闹着,谢澜却无心去看。月经突然而至,谢澜的小腹痛了起来,布洛芬没了,每买一次要去定点做核酸,谢澜不想去;海淘的进口止痛药又卡在路上:在这种时候,她很需要梁淞能抱抱她。
谢澜看了一眼手机,梁淞还是没回她的消息。
梁淞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谢澜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梁淞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谢澜还是醒了。她很失望,梁淞答应了她早些回来的。
“去哪了?”谢澜语气疲惫。
“全队都挺开心的,训完又唱了会儿歌……”梁淞没说谎,但她不合时宜地又说,“我妈好像有点想我,我该回杭州了。”
梁淞并没有打算马上回去,只是梁墨英发了条没头没尾的微信,问梁淞能不能近期回杭州。然而在心里已经有气的谢澜听来,实在是气人。梁淞也觉得自己太冷落谢澜了,便讨好地说:“我去洗个澡,回来补偿你。”
谢澜没说话。她希望梁淞先来抱抱她。
梁淞自顾自道:“都有点臭了,很快就洗完了,等我!”
一个落空的拥抱,让她有种空欢喜的愤怒。所以,等梁淞洗完要赖在她身上时,她有些失控地说:“你还是回杭州抱妈妈去吧。”
梁淞愣了,她难以置信地说:“这是什么意思?你……嫉妒我妈妈?”
谢澜的话并非出自本心,而只是一时口快,可被素来好脾气的梁淞这样抢白,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而且谢澜绝不会嫉妒梁淞的妈妈,她这样说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只好话赶话说道:“我没做过妈妈的好宝宝,没这经验。”
梁淞感到心里一阵发凉,刺激到她的不是谢澜的yyan怪气,而是“你做过我没做过”的疏离感,仿佛谢澜生生把她们这个整t撕裂开了。
可是,对着谢澜,梁淞有什么委屈什么气恼都使不出来,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她从来都是有事喜欢憋在心里,此时也只好咽下去,气鼓鼓地去次卧了。谢澜明显后悔了,在她身后试图挽留,可惜梁淞没看到。
第二天醒来,梁淞想想昨晚的事,心里大为不忍:自己怎么能那样对谢澜呢,连忙想去道歉,可是,谢澜却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