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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

 

温书渝侧头看他,不明所以,“程律什么时候说话,拐弯抹角了。”

步履不停,跟着沈佳向半山腰走去。

程羡之笑笑,“没有,你和江总感情很好啊?”

怎么回答呢?温书渝敛眸思索几秒,“还可以,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人品没问题。”

程羡之一字一句,“我问的是感情。”

一句话问住了温书渝,感情!

她竟然犹豫了,不知如何回答?

吵架

除了父母, 相熟的朋友皆一眼看穿他们若即若离的感情。

远离南城,被剖析感情是好还是不好?

不好,还是好?

20来年少有的能让温书渝哑然的问题, 不好, 好像还可以, 好的话,又和正常情侣不一样。

似乎在思考白马非马的问题, 被一缕缕藤蔓缠绕进无边的洞穴。

江淮序是挺照顾她的,像小时候一样,两家的关系摆在这里, 很正常。

时不时挑逗她一下,却不会过界。

最近的关系缓和, 蒙蔽了她的双眼。

怎么可能会有感情,从前没有, 往后更不会, 他们交恶的原因便是因为此。

午时的阳光褪去了和煦的外壳,烘烤着大地。

温书渝眩晕怔然, 过了半晌,淡漠回答了三个字,“还可以。”

今天回答的第二个还可以。

程羡之一眼拆穿她的答案, 往往不知如何回答时,人的答案是, 还可以、还凑合、还行吧。

“那就是一般了。”

换做其他人, 会附和一句挺好, 在程羡之这里直接戳破。

闲谈几句, 已到常奶奶家的院落。

山里自来凉风,骄阳似火, 与这一方水土无关。

蜿蜒曲折的山脉,包住了这个小镇的人,也箍住了人们的思维。

常奶奶正在摇椅上躺着,温书渝轻手轻脚走过去,拿开手里的蒲扇,蹲在旁边扇了起来。

本就是假寐休息,常奶奶睁开眼,大喜过望,“鱼丫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书渝摇着扇子,稍稍离近一些,增大音量,“刚到,我今晚住在这,奶奶你不会赶我走吧?”

常奶奶和蔼地笑,“这丫头,又调皮。”

放下手边的行李,温书渝拢住声音,“奶奶,我去爷爷家一趟,还有一个同事呢。”

听到爷爷的名字,常奶奶的脸色垮了下去,“那糟老头子在家,你快去快回。”

继续躺在摇椅上撸猫。

向东50米,便是王爷爷的家,同样躺在摇椅上,只是没有睡午觉,在看视频。

院子里传出戏曲的声音,“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

“咚、咚、咚。”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愈来愈近,王爷爷抬起头看到了温书渝一行三人。

“鱼丫头来了,奶奶还好吧?”

温书渝忍住笑意,“爷爷您去看看不就不知道了。”

“我不去,都是你这丫头害得。”

年纪上去了,说话还和小孩似的,怪不得人人都说,老小孩呢。

温书渝:“奶奶现在很好,爷爷别操心了,来了一个男同志,今天住在这,可以吗?”

“可以。”

得到爷爷的准许,温书渝和沈佳带着程羡之直奔北边卧室,以前镇上也会带人来住,一来二往,熟悉的紧。

山里夜晚温度低,不需要开空调,反而需要盖一床薄被子。

程羡之抖开被子,“爷爷和奶奶是怎么回事?”

做律师,不亚于查案,对细枝末节的事情最为在意。

温书渝靠在墙边,“奶奶和爷爷去年离婚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程羡之却明白背后的心酸苦楚。

即使在发达、开放的沿海城市,老一辈离婚的案例也寥寥无几。

更何况是闭塞的村镇,会饱受世人的非议、亲戚的议论。

一辈子都过来了,剩下的日子怎么不能过了?

不为了自己考虑,也为孩子考虑一下。

到老了开始作起来了。

谁家不是这样过得,吵吵闹闹就过去了。

诸如此类的话,不胜枚举。

唾沫星子淹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碍于情面,放下离婚的念头,一辈子困在了婚姻的牢笼之中。

程羡之投去赞许的眼神,“温律师很辛苦,奶奶很伟大。”

其中的路,多么艰难。

“是奶奶很伟大,扛住了压力。”温书渝由衷佩服。

沈佳今年刚考来南安镇,不了解去年的事情,但略有耳闻,作为出生在千禧年之后且是法学专业的人来说,对温书渝有无尽的崇拜。

“程律师、温律师,快一点了,我带你们先去吃饭吧。”

温书渝给程羡之打预防针,“接下来不好做,程律做好准备。”

程羡之摊开手掌,“和温律师并肩作战,必然会准备齐全。”

再完全的准备,也会有疏漏的地方,更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下午两点,南城市风和万里,无交通事故、无意外情况发生。

市立第一医院,急诊大楼井然有序。

突然,一辆普通面包车停在大门前,车上下来两个人,与保安说了几句话。

立刻,一副担架从急诊推出来,将车上的男人紧急送往楼里。

周杭越:【我在医院看到了你老婆,怎么回事?】

江淮序:【看错了吧,鱼鱼明天才回来。】

周杭越:【不会,我和她也那么多年同学了,我拍照给你。】

原不甚在意,看到周杭越发来的照片,照片里他熟悉的脸。

事实摆在眼前,不是温书渝是谁呢。

她怎么会出现在医院,她有没有事,她发生了什么?

一连三个疑问,浮上江淮序的心头。

江淮序拨打了温书渝的电话,占线状态。

再次拨打,直接关机。

江淮序拿起桌上的钥匙,直奔医院而去,路上拨通了周杭越的电话,“周杭越,你忙吗?”

过去的五分钟,周杭越已将事情调查清楚,“放心,我刚看过了,温书渝没什么大事,手臂擦伤,和她一起来的同事,初步诊断脑震荡。”

江淮序:“谢了,马上到。”

周杭越提醒一句,“在急诊,你别跑错了。”

急诊三楼的神经外科,温书渝坐在蓝色椅子上等待,手臂上的擦伤已简单包扎过,而程羡之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温书渝望向诊室的方向,诊断时间拉长,和孟蔓通完电话,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好在,和江淮序说的是明天才会回来。

手机没电、没带手表,温书渝根本不知道当下的时间。

人一旦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控,焦虑度会成倍上升,需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倏然,望到走廊尽头的一个人,正向她走来。

一双西装笔挺的长腿疾步越过人群,走得近了,白炽灯与阳光的双重照耀下,依稀辨出,男人五官冷峻,眉眼蓄满暗色。

温书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江淮序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怎么……”

温书渝的话未完全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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