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斯库亚德从地上缓慢的爬起来，张开手臂对准白胡子，他高高仰着头，注视着那个他曾经视为父亲，视为亲人的男人。

“来吧，杀了我吧。”

在斯库亚德的带领下，周围的海贼们看着面前被炮火轰炸的地面以及高大到仿佛永远都逃不出去的冰墙，开始绝望的叫喊着。

场上到处充斥着对白胡子的质疑声，还夹杂着许多对艾斯的辱骂声。

妮娅垂着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心中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十分不爽。

白胡子是她敬重敬爱的长辈，艾斯是她亲爱的弟弟，两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都非常的高，如今听到周围那些夹杂着不满的声音，她甚至有一种世界毁灭吧的感觉。

她的手已经落到落梅上了，而落梅和她心有灵犀，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出来了，就在她即将冲过去狠狠给斯库亚德一刀时，马尔科先动了。

他对斯库亚德的情绪从一开始的疑惑转为愤怒的火焰，他冲上去抓住斯库亚德的衣领恶狠狠质问道：“你被骗了啊！为什么不相信老爹！！！”

白胡子在妮娅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他的手离开时还顺带着摸了摸妮娅的头，就像妮娅小时候那样，手掌大而温暖，很像父亲的手，好似在安抚她的情绪。

他知道在这种时刻提起罗杰提起艾斯这些事情都会让妮娅难过。

妮娅眼中的泪水差点绷不住，她别过头，快速的拭去自己眼角的泪。

“艾斯的确是罗杰的儿子。”

这个时候的战国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立马下令让库赞用冰封锁住场上所有的可同外界联系的电话虫，与此同时降下了包围网。

周围发生的一切，妮娅已经听不到了，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白胡子身上，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心胸宽阔如大海无量的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在老沙愤怒的喊出：“白胡子！你就是这么懦弱的人吗！”的时候——

妮娅看见白胡子嘴里喊着：“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竟然对老爹兵戎相向！真是愚蠢至极的儿子啊！”

身材高大雄壮，表情严肃却眼眸温柔的垂下头的白胡子，将自己的薙刀狠狠戳到甲板上，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挥向斯库亚德，在斯库亚德满脸绝望和坦然的等死中，他轻柔的张开双臂，拥抱住面前那个向他胸口捅了一刀的儿子。

“即便是傻儿子，我也依然爱你。”妮娅听见老爹这么说着，“并非只有艾斯是特别的，你们也是我的儿子，都是我的家人，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他说完这番话，没有再说多余的解释，站起身来，远远的看向正在发号施令的战国。

“真是宝刀未老啊，战国。”

白胡子将薙刀放下，微微屈膝，手臂绷紧交叉与胸前，震震果实所带来的空气压迫感凝结成实体状，几乎可以将空气捏碎。

接着，白胡子双拳紧握往周身空气上一碰，周围才刚刚被库赞凝起来的冰冻墙顺间瓦解，为海贼们打出一条退路。

“身为海贼，你们需要自己决定自己将要做什么！相信什么！”

“要和我一起上的人，就抛弃性命跟随我去！！”

自己的错自己承担

老爹说完，举着薙刀朝处刑台上奔去，他身边跟随他毅然决然的冲出去的海贼们也都高喊着往前跑去，没有一个人后退，所有人都往前奔着，朝着艾斯的方向。

原本被斯库亚德带偏的节奏也被老爹重新带回到正轨上。

斯库亚德呆愣的站在原地，他的眼泪汹涌到止都止不住。

“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马尔科瞥了他一眼：“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转过头来看向妮娅，这才发现小姑娘悄无声息的哭了好久，一双眼睛都哭的通通红的。

“妮娅？”马尔科喊了一声。

妮娅抬起头来看着斯库亚德，声音嘶哑哽咽：“你干了什么？你对着爱你的包容你的保护你的老爹胸口砍了一刀……你咒骂艾斯，只因为他是罗杰的儿子。”

“你与罗杰的恩怨，又关艾斯什么事？在白胡子海贼团和你成为朋友的人是艾斯，你还不清楚他的性格吗？你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相信海军的一面之词伤害了你的亲人……”

妮娅越说，斯库亚德的头就垂的越低，他看着周围逐渐瓦解的冰墙，看着随时都可以撤离的道路，那是他的老爹用生命开拓出来的道路，而他刚才……竟然因为海军大将的话而去怀疑他。

“海贼王罗杰已经死了，你真这么有能耐你当初怎么不找他报仇？现在有能耐了，搞起来父债子偿这一套了，艾斯出生的时候，他都已经去世了，艾斯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他连自己亲生父亲的面都没见过——！你凭什么因为他是谁的儿子就厌恶他？！！！！”

“我……”斯库亚德被说的无地自容，他跪坐在地上，伸手捂住脸庞，痛苦不已。“我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你对老爹的伤害已经造成了，这是不可逆转的。”

因为情绪过度失控，妮娅脸色很不好看，她白皙的肌肤上满是因愤怒带来的红晕，深呼吸了两三下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掐的死死的，指甲几乎要到肉里去，渗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