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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近两日总是听到与蛇有关的消息,单敏夜里做了噩梦,梦见遍地的各se毒蛇缠绕在地上,将si人的身t滚动运送至一处山洞。
滑腻、恶心的画面,惊得单敏出了一身冷汗。天还未亮,就早早醒了过来。
她并不是十分怕蛇,但是梦里数不尽的各se毒蛇盘根交错,相互重叠,密密麻麻缠绕在地上,在外层毒蛇的下面,是更多分不清蛇头蛇尾的细蛇盘桓。
饶是她胆子壮如牛,也免不了看得头皮发麻。
靠近蛇沼之前,还要穿越一座怪石嶙峋的峡谷。
暴雨过后,山上冲刷落下的碎石松动,河谷间水流湍急,深潭错落,一行人艰难爬在陡峭的崖壁上,不时有人踩空跌落在凸起的石坎。
好在他们只是要绕过河谷,攀爬得并不算高,跌落之人只是有些微擦伤,并无大碍。
单家三人都是简装上阵,一人一只硕大的布包,空出的两只手可以稳稳抓牢凸起的石壁。
瞻前顾后、舍不得轻装简从的队伍,付出的代价只会越来越大。
蹒跚前行一个时辰后,峡谷前方的视线逐渐开阔,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山峦。
陆续跟上的队伍看见峡谷下方的沼泽地,脸上的震惊表情如出一辙。在千重山里,居然会出现寻常城池这么大的平地。这是极其少见的。
谷底距离峡谷的高低落差有近五十米,正下方的茂密树冠将谷底的景象遮蔽,沼泽的中央则遍布泛着熠熠白光的水滩。扑鼻而来的cha0sh腐腥气味,无不告知外来者,它的危险。
单敏紧锁的眉心,自看见河谷前方的开阔时就未曾疏解下来。这样宽广的沼泽地,即便是寻常平坦陆地,也要走上三四个时辰。
更枉论这里是陷阱重重的沼泽地,而且还是爬蛇的老巢。
在沼泽地里,除了蛇,还有更杀人不见血的危险——沼泽泥潭。
怪不得这里会成为蛇巢,它们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只需要等这些人自己不小心踩落进泥潭后,便可以收获自己的猎物。
单敏抹了抹颈后的药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药粉在泡水后,还能发挥作用吗?还能坚持到她们穿越沼泽吗?
对于孙家测出的卦象,单敏压下心底疑虑,脸se凝重地与两人嘱咐,三人务必要走在一起,不可分散。
几条绳索沿着石壁下垂,单敏落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抓着下降的绳结。先行落地的队伍已经分散开向沼泽林里走去,泥泞的草藓不消片刻便将鞋袜染sh。
着落到松软的地面后,单敏才分出心神留意周遭的景象。
谷地的四周被高山环绕,穿流在沼泽上方的风微弱而不可察,茂密的沼泽林将这片sh地闷在其中,腥腐的sh气愈加浓重,黏腻在鼻间。
草藓之上并不可见蛇类爬行的痕迹,树g上也未见蛇的身影,甚至连蛇蜕也不曾见到。
孙启明不必就此等事情骗她,这里的确是蛇沼,风中夹杂的蛇腥味并不会欺人。可为何他们落地如此之久,却不曾见到任何一条蛇?
难不成真是药粉在起效?
两个多时辰后,一行人顺利穿过沼泽林,正式跨入沼泽的中心地带。
开阔平坦的苔草地上,地底河水饱满渗出,在苔草间形成一个又一个水滩,或大或小。
林地里有树根固土,人行走在其间还算稳当。换至草地,每一脚落下都是x1满水珠的绵软脚感。
队伍的前方忽然传来惊呼,有两人陷入流动的泥沙中,正缓缓下沉。
其中一人惊慌地挥臂挣扎求救,怎知泥沙下陷的速度越来越快,顷刻间便已埋至x前。
围观的人连忙出声制止,有人熟练地将绳索抛至两人身侧,命其套索在腋下。
折腾一番后,终于将两个泥人救出。
就在队伍众人都在围观看热闹的时候,身后的沼泽林里悄无声息地出现一双双淡hse的瞳孔。
猩红的蛇信子不断翻吐,发出“嘶嘶”声。
单敏蓦然察觉身后传来一丝y冷气息,僵y的脖颈向往后转去,透过人群的肩膀缝隙,陡然看见了沼泽林上方出现的黑se气运。
细微的窸窣声响被掩盖在说话声里,浑身霎时浮起一层细点粟粟。
“跟着我快点走!”单敏侧身朝一旁的两人招呼,越过围满了人的泥潭,径直往前快步急行。
路过被孙家队伍包围的孙启明时,单敏匆匆抛下一句:“沼泽林里有蛇,快走!”
发放药粉的时候,孙、谭、裘三家并没有对众人公布沼泽是蛇沼的消息,只说沼泽地多毒虫蛇蚁,需提前防备。
她不能贸然喊出林中有蛇,身份不妥,她也不想做出头鸟。况且人群一旦陷入慌乱,四散狂奔,并不利于她们掌握逃跑的先机。
至于其他人会不会因此丧命,并不在她的责任当中。凡是吃这碗缺德饭的黑佬,都应该早有预料会命丧于此。
单敏一边嘱咐两人jg准跟上自己的步伐,一边专注盯着落脚的苔草地。
其实分辨出苔草下的泥潭并不算太难,只是需要仔细分辨水滩的波纹和苔草叶面的颜se深浅。
孙家的队伍最先跟上单敏的路线,但还是有人踩落在泥潭中。单敏的所行每一处落脚都经过了仔细的分辨。落脚地偏上几寸,可能就是吃人的泥潭。
但她根本顾不上后方的动静。
陆续有人察觉出异样,慌乱地跟着人多的地方跑。
“蛇!好多蛇!”
不知是谁突兀地大喊出声,紧接着,惊慌交错的叫嚷和脚步声接踵响起。
白月泽一直沉默隐身于队伍中,他在孙家动身的第一时间便察觉出异样,立即招呼了身边的人混入孙家的队伍里。
他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其余三家的队伍动向,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大动g戈来西南找什么南诏国王爵墓。
但这番举动,必然有其价值之处。
他自己主动联系了谭家,参与到这次西南之行。严格来说,并不代表白家的加入。
正好他需要脱离白家一段时间,便也想趁这个机会来分上一杯羹。
白月泽看着前头一个孙家的人掉进泥潭,慌乱逃窜的队伍里根本没有人愿意停下施救。起初的淡定逐渐湮灭,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身前人的落脚处,逃窜的步伐里透出几分狼狈。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该得到的东西还没得到,他不能si在这里!
沼泽林里猛然窜出数不清的爬蛇,粗细长短花se不一,密密麻麻,快速地往人群的方向游动着。
扁平的蛇头上,一双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晃动的人影,冰冷坚y的鳞片上闪烁刺目诡谲的白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噩梦。
回头看上一眼,恐惧便会如同冰冷的cha0水迅速涌上心头,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里焦急地想要转身逃跑,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发软。
爬蛇游过草地和水滩发出的窸窣声,还有陷入泥潭后被蛇咬的痛苦哀嚎,都是一道道催命符。一旦对上那一双y毒的蛇眼,便仿佛自己已经被si亡的恐怖景象牢牢锁定,无法逃脱。
单敏想回头看一看后面情况,却分不出一丝心神。怦怦乱跳的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呼x1急促而短促。
极度的惊惧之下,她强迫自己摒弃掉外在的纷杂,陷入到一种超脱的沉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