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烫(发烧)(600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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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筝桐接过,道了声谢,目送她离开,刚转过身就看见于望秋在往下扯校服袖子,用它盖住半个手掌。
她气得腾腾走了两步过去,一把给他重新捋上去。
“校医姐姐刚才说伤处不能捂着,你没听见吗?“
就像是一只突然被训的小动物,于望秋茫然地抬头看着她,半晌又垂下头,“哦”了一声。
哦什么哦?
不知道为什么,牧筝桐最近看到他就火大,特别是他还一副这样的态度,不把别人的关心和叮嘱当回事。
理智被气恼蚕食,她完全忘了一开始自己公事公办的打算,直接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在情绪c控下的问话。
她没想到于望秋会回答。
“金鱼si了。”
但好像与他的伤毫不相g。
牧筝桐的视线里,清瘦安静的男生一动不动地垂着肩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只能听见他自言自语一样在说话。
“我不小心打翻了鱼缸,我想救它,但是失败了,它si了,我把尸t丢进了垃圾桶,没注意到手上有伤。”
声线平直,语气一点变化也没有,他冷静得像是在阐述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但样子又无b颓然。
“你……”
你难过吗?
牧筝桐是想问这句话的。
可是于望秋说完就抬起了头,周身郁颓的气息瞬间收敛了g净,神情恢复到以前和她还根本不相熟时的疏离冷漠。
“但是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不要再问了。”
于望秋家出事了。
牧筝桐听到这个消息是在七月初,还有两周就是期末考试。
这学期快结束了。
自从上次t艺节和于望秋不欢而散,牧筝桐莫名觉得自己挺可怜的。
人家都不喜欢你不在意你了,自己还要上赶着凑到他面前是在做什么?
她真的不想再和于望秋说一句话了。
结束就要结束得彻底,拖拖拉拉只会让自己难过。
当然,于望秋也从来不找她。
一直在认真践行那天她说的话。
这么下来,两人虽然在一个班,但居然能做到一个多月一句话也不说、一点交集也没有。
牧筝桐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已经不会再想他了。
所以有关他的事,她听见了也打算装没听见。
不过那几人明显越说越起劲。
这是t育课,一班没有侵占学生t育课的传统,所以牧筝桐本来是在看台边坐得好好地、安静写卷子。
无奈那边的人声嘈杂过分,一刻不停地飘过来。
牧筝桐被迫听了一耳朵,无非就是他妈妈又在对他爸爸的公司出手,华耀最近出了点事gu份跌得厉害,但单纯ai八卦的高中生不关心这些,他们只关心于望秋的家事。
他父母是如何离婚,他是如何被nve待、心理出了问题的事不知道怎么被传了出来一群人围在一起说得不亦乐乎。
虽然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但是,最终她还是抱着书过去,抿抿唇开口:“不要随意在背后议论同学家的事,很不礼貌。”
那几个大声谈了半节课的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嘿嘿一笑:“好,不聊就不聊,我们就是随便说说,班长你别介意哈。”
牧筝桐不说什么,转了身只想离开,重新找个清净的地方做题。
但一转眼就看见了于望秋。
他苍白着一张脸,游魂般无声在她身后站了不知道有多久,见她转身更是眼睫都不眨一下,就用那双布了红血丝的眼睛望住她。
牧筝桐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第一件事是找补:“你别误会,我没有在管你的事,只是他们说话太大声了我……”
没等她说完,于望秋身形一晃,整个人如同骤然轰塌的积木塔般倒下。
牧筝桐一脸惊愕地扔了手里的卷子接住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sisi撑着身t扛住这个高自己一个头多的人:“于望秋?于望秋?你怎么了?!”
是发烧了。
倒不算奇怪,毕竟他家里出那么大的事,他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身t疲劳加上忧思过度,昨天淋了雨回去就病倒了,结果还强撑着一口气来学校,表现得过分正常,甚至没一个人发现他不对劲。
至于他淋雨的事是迟晃口述的,他刚才就在看台边,帮着牧筝桐把人扛来医务室后说自己昨天看见于望秋一个人冒雨回家,也许是受冻感冒了。
牧筝桐的思维被拉走,她似乎记得自己三个月前给过他一把伞,所以他为什么还是淋雨回去?
忘带了还是根本就不想用她给的东西?
她在这儿胡思乱想,旁边的迟晃戳戳她手臂:“班长?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啊……没、没什么了,退烧针什么时候起效啊,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迟晃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单薄得像张纸的人,又看了眼旁边一脸担忧心疼、舍不得把眼从床上那人身上移开的牧筝桐。
他很有眼力见地飞速离开:“我去问问校医姐姐。”
于望秋确实烧得厉害。
牧筝桐拖了个椅子坐在床头,单手支着下颌看他,从他苍白瘦削到有些往下凹陷的脸颊移到沁了薄汗出来的浅红鼻头上,往上能看到颧骨也红了一大片,额头尽是细密的汗。
很难受的样子。
退烧针还没起效吗,要多久他才能好受一点?
她这么想着,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已经覆上了这人的额头,试出了满手滚烫的温度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是于望秋动了动才拉回她的注意力。
牧筝桐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本意是想趁着没人看见直接收回手。
但于望秋没醒,只是侧了头,拧起眉,满是痛苦地把脸颊送进她手心,立刻像是得到舒缓一样放松了紧绷的眉线。
她没法ch0u手了。
不是被他侧过的头压住了手,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挠她、禁锢她,不让她离开。
牧筝桐在逐渐加快的心跳中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于望秋了。
他好像又瘦了,整个人苍白到近乎透明,脖颈下的血管发青、微凸出皮r0u,随着艰难呼x1的动作跳动、收缩、颤抖。
面容也是,骨骼感b以前强了很多,下颌削瘦骨突,走势锋利的眉骨更加显眼,眼窝往下凹,陷出脆弱的半弧,而底下的眼睛氤了一圈水汽,全是空白和迷茫,就像是一只投走无路的小动物。
……
等等。
于望秋醒了。
牧筝桐意识到这一点,飞快地扯回自己的手,反应很大地站起身后退一步,结巴:“你、你醒了。”
于望秋透黑到近乎无神的眼睛看她几秒,很快移开:“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我……迟晃带你来了校医院,刚刚给你打了退烧针,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没事。”声音特别沙哑,像是被烧坏了嗓子。
但是于望秋就继续用这样的声线睁眼说瞎话:“我没事,我不用在这儿躺着,我……”
他挣扎着支起了身,动作笨重艰难,像是被蛛网束缚住了身t,缠斗间喘息急促剧烈,偏偏又倔得不行,非要起身不可。
牧筝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