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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凌】雨落灯花

 

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这画,师父连同他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诶!”谢行之看着“投怀送抱”的裴小少爷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他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背过身去藏起画:“这画在下甚为喜爱,既是裴小少爷所赠,哪有轻易收回去的道理——”

见小少爷面色通红,一双眼睛怒视着他水汪汪的剔透好看,他低头凑在裴知弈耳边轻笑一声:“但若是小少爷表现的好,谢某也不是不能忍痛割爱还给少爷。”

裴知弈这下心里咯噔一声,开始后悔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好了,叫那谢行之抓住了把柄,还是自己亲手送上的把柄,怎能叫他不气!

看着那张笑吟吟的脸如今觉得着实可恨,气的甩袖离去,书也不看了,画也不画了,上床睡觉好了!

他气的把自己甩进被褥里,裹成一团,变成个蚕蛹,只剩柔长的黑发散乱在枕头上。

谢行之见状轻啧一声,看来是把这矜贵的小少爷惹过头了,于是便又走过去坐到他床边,一把连同着被子把裴知弈端起来抱到怀里。

“你!你干什么!”裴知弈扑腾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气喘吁吁闷的脸色通红警惕看着他。

谢行之神情温和了几分,隔着一团被子抱着“圆滚滚”的裴知弈讨好放缓语气:“谢某想着裴小少爷赠画,在下却没什么珍贵物什能回报的,所以——”

裴知弈疑惑抬头看着他,谢行之含笑推开他屋内那扇窗,陡然间春光乍破,阳光一下子倾洒在两人身上,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谢行之扔了被子,抱着裴知弈一跃而起,足下轻点,乘风而起,扶摇直上,裴知弈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紧紧搂住谢行之的脖颈紧闭眼睛,把脑袋埋在他怀里。

耳边风声猎猎,两人却已经在数十米高的空中穿梭了,裴知弈能听到风呼啸而过吹得衣袍猎猎的声音,谢行之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响起:“小少爷,你睁眼看。”

裴知弈莫名安心下来,他缓缓睁开眼,被谢行之抱在怀里,惊讶看向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小连带着向后飞速流走,谢行之抱着他轻巧落地在一座宝塔的顶尖,此处是四周最高的建筑了,放眼望去天地开阔,云清气爽,一览都城繁华,行人如小蚁,远处群山连绵,岚雾飘散,明灭若现。

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裴知弈自幼身子骨便弱,小时候更是大病小病不断,拜入万花谷后师父为他调养着身子也才到如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连带着学习万花谷的武学也只作强身健体,师父担忧习武负担过重,他的身体吃不消,还未教他轻功,裴知弈一时间看呆了,忘了与谢行之说话。

他们站在此处好像抬手就能接引到天穹,抬手便能揽一缕云雾,如同置身云端。

“你……”裴知弈刚准备说话,谢行之伸手轻轻把他一推倒下去,他难以置信煞白了脸瞳孔一缩向下倒去,一刹那想了许多,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往下坠,乌黑的长发纷飞,本以为自己要摔的死相很惨,却见谢行之也一个闪身跳了下来,他下意识朝那人伸出手。

谢行之迅速拉住他的手,一手环抱住他的腰,裴知弈闭眼本以为迎来的会是落地的剧痛,却只觉得身体一阵轻盈,两人陡然上升,他睁开眼愣愣看着谢行之,那一抹猎猎飞舞的红灼烧一般映入他眼底,天地皆白,山水一线,唯余谢行之这抹炽热滚烫的红在翻飞。

“谢某无以为报,唯有赠与小少爷这番天地景色罢了。小少爷可还喜欢?”

裴知弈听见谢行之这样对他说。

两人回到丞相府时裴知弈还在发愣,直到谢行之故意笑他:“小少爷这是发现谢某的好了?”

裴知弈这才回过神来,只是轻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也不像之前那么反感这家伙了,谢行之心头柔软了一角,觉得这裴小少爷虽然娇矜,但单纯又好哄。

这日,时值休沐,但作为凌雪阁的人却没有假期。

裴知弈中午睡了一觉,却不曾想竟是一觉睡到傍晚了。他醒来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喊了一声“谢行之!”却没有人应答,他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又试探问道:“谢行之?”

房内空荡荡,不见半分谢行之踪迹,他心中疑惑,这几日谢行之虽说时常与他调笑,却也尽职尽责,不曾离开过他半分,他起身披起衣服,却只见门口侍立得小厮,他唤那小厮:“谢行之人呢?”

小厮见他醒来,恭敬行了个礼回答:“谢大人说忽有急事,晚上便回来,叫小少爷放宽心,还请小少爷待在府中,切莫出门。”

裴知弈皱眉疑惑更深,沉声问他:“谢行之去哪儿了?”

“这……”小厮为难道,似乎在犹豫,见裴知弈面上动怒,这才害怕忙不迭道:“谢大人去了南风馆。”

“南风馆?”裴知弈如今年十八还未到及冠开蒙的年纪,他心思又单纯,除了医术和书画甚少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自然不知这南风馆是何处。

“带我去。”他不容抗拒命令小厮。

“这……”小厮有些焦急:“谢大人嘱咐过奴……”

“他是少爷我是少爷?带我去。”

见裴知弈颇为不满的神情,小厮只好遵命。

裴知弈站立在南风馆门外,犹豫踌躇,门外揽客的老鸨见状倒是有些新奇,见这小郎君白白嫩嫩的,不像来尝鲜的公子爷,反倒像他们南风馆里的兔哥儿。

裴知弈还是带着小厮进去了,刚进去便皱了眉头,里面那些男子言行举止颇有些奇怪,衣服也穿的轻薄,有些甚至不像堂堂正正的男儿,反倒做一些女子作派,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强忍着怪异感正准备找个人搭话问询一番,却不曾想被一位喝醉的老爷当做了那揽客的男妓,他见裴知弈生的唇红齿白,乌发雪肤,体态欣长偏瘦,腰细腿长,一举一动更是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一时色胆包天去摸他的脸,裴知弈见他靠过来被吓得一个激灵狠狠拍开他的手,那一下子力气有些大,让这男子吃痛恼火,嘴上也怒骂:“给脸不要脸的婊子,故作清高个什么劲儿,千人骑万人睡的——啊!”

裴知弈正在惊怒交加,却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人,居然直接将那男子的手给硬生生折了过去,呈现一个怪异的角度,又如同风一般揽着裴知弈带走了,连个人影都未看清,可见是个武学傍身的江湖中人,那男子不敢开罪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人,只好自认倒霉。

裴知弈惊魂未定,谢行之将他带到外面小巷无人之处,他还未说什么,谢行之却先开了口,微微皱眉,“不是嘱咐了小少爷切勿出门?怎么这般不听话。”

这话说的裴知弈一阵恼火,方才被人冒犯的事情还没过去,一下子便觉心中又气又恼:“我还不是出来找你!”

谢行之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眉眼又柔和下来:“原来是这般惦记谢某。”

“谁惦记你了……”裴知弈小声嘀咕一声。

两人结伴回家,一路上无话,裴知弈频频打量了他几眼:“你,你今日去南风馆,是因为你好男风吗?”

谢行之挑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淡淡笑问:“小少爷可是觉得恶心?”

“我……”裴知弈一时为难,这毕竟和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不同,他自小守礼,也不曾做些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如今跟着谢行之是越来越往奇怪的歪路发展了。

他冷了几分面容,硬生生说:“与我无关。”

谢行之一时默然,倒也没再说什么。

自那以后,两人的气氛就陷入了尴尬,谢行之不再同往日那般总是做些“逾越”的事情,反而有时看不见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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